委委屈屈地抹了抹那一臉灰,奧托尷尬又害怕地想掉頭往回跑。還好,一直賦有責任感的他並不是個真能幹這種垃圾事來的人,他還沒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定了定神,他終於舉劍對身後的先鋒百人團大呼預備、前進。
多魯斯采用了橫向布兵的策略,就是為了防止對方從側翼進入後方,兩麵夾擊。在敵人的側翼勢力如此強悍的情況下,安東尼竟然硬生生地率領騎士團衝開了一個缺口。與此同時,奧托率領的步兵已經推進到了多魯斯軍隊的正前方,蓋爾巴率領的主力步兵團也已從後方壓住了整個戰場。
一時間,黃沙漫天席卷,雙方戰成一片。
當安東尼終於突圍,率領騎兵團突入敵軍後方的時候,令他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原計劃自己的騎兵進入敵軍後方之後能夠與正麵的步兵形成對敵軍的兩麵包抄之勢,卻不料,在對方的騎兵陣之後,居然還有一圈步兵埋伏!這下可好,想兩麵夾擊敵方,自己卻反被兩麵夾擊了!
多魯斯的副將艾諾斯揮著盾牌囂張地笑了起來:“安東尼,我多加一圈布防專門對付你,看來真是沒錯!”
安東尼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冷道:“榮幸之至。”
於是安東尼陷入了苦戰,可另一麵,奧托卻在閉著眼殺了一個人之後自己嚇得嗷嗷大叫起來。
也許是在尼祿身邊待了太久,以至於不知不覺中沾染上了尼祿那戲劇性的感染力,奧托這麼一叫,周圍的士兵居然都跟著他叫了起來,讓正在奮力拚殺衝向奧托的多魯斯全身打了個哆嗦。
多魯斯清楚地記得,曾經跟尼祿混的奧托是個本本分分、完全沒什麼進攻性的家夥,可現在,臉上被噴了一堆血的他卻張牙舞爪地格外活躍。多魯斯並不知道,此時的奧托隻是倒黴地在殺了那個人之後,被噴濺出來的血液迷了眼,根本睜不開,於是受了刺激又怕死的他隻能嗷嗷大叫著張牙舞爪亂砍一氣……
士兵的吼叫聲越來越大,戰場的氣氛竟然一下子變了。多魯斯喊著“讓開”,然後騎馬衝了上來,想一劍給奧托個痛快,而除了血什麼也看不見的奧托也在大叫“讓開”以免把自己人給砍了。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奧托一激動甩掉了頭盔,然後活生生地被自己的頭盔給絆倒了。
結果啊結果,他這一倒可不要緊,竟是不偏不倚地抱在了多魯斯的馬蹄子上,多魯斯就這樣從馬背上給摔了下來,還正好砸在了奧托的身上。
周圍的戰鬥不知不覺中漸漸止息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滿頭黑線地圍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然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泡在一片血紅世界中的奧托徹底嚇傻了,掄起劍來抱住懷裏的人就朝他的背上刺,一劍下去,不偏不倚的正是心髒的位置!
多魯斯立刻暴死。
安東尼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伸手去抹臉,結果就在這個當機,被艾諾斯瞅準,一劍刺傷了左腿。但安東尼回過神來憋著一口氣要幹掉艾諾斯的時候,艾諾斯卻早已在撤退的呼聲中奔逃出了十幾米。
多魯斯的軍隊瘋狂地撤退了。蓋爾巴沒有下令追擊,而是趕緊弄來一罐子水照著奧托的頭上澆了下去。
終於能睜開眼睛的奧托看著懷中多魯斯放大的臉,瞬間又嚇得想大叫,可是就在這一刻,蓋爾巴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用那雙充滿了驚歎的褐色眼睛看著他說道:“孩子,你真讓我感到驕傲……”
奧托這才發現自己懷裏抱著的多魯斯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安東尼下了馬,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兩步,孤零零地站在圍繞奧托的大部隊後方。
過去在戰場上,他一直是最有型的一個,可是現在,他卻抱著頭盔看著眼前的大部隊,任憑西北風吹著自己的頭發,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