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說這樣的話呢,明明肖安正因為那個女人生氣呢。難道是我向他宣泄不快嗎?

哎呀,後悔死了。

我趕忙掏出手機,給肖安發微信:記得你不擅長喝白酒,注意身體,感謝熱情款待,多喝點熱水,早點休息。

我盯著手機看,肖安沒有回複,以至於身邊的江燕問我,“手機咋了?”

“沒事啊。”

“那你盯著看什麼,我以為手機壞了呢。”

肖安沒有回微信。

幹嘛非要氣人家,然後哄不好了吧,我自我埋怨起來。

“今兒桌上特能喝的的那女的是誰啊?”江燕問縣裏的同事。

“她啊,這個公司的親戚,可能嘚瑟了”。

我假裝沒聽見。

也許這就叫不是冤家不撞頭?幹嘛這麼想呢,人家是肖安的正牌女友,而我隻是曾經,憑什麼說“冤家”?

好煩好煩好煩,我一句話也不想說,把手機的耳機塞進耳朵,音量放到最大。

我又想我為什麼生氣呢,上次吃完優雅的西餐,肖安說他現狀是兩個人,我就不高興了。而今天前來,本來玩得很開心,偏偏遇見了她,遇見了又怎麼樣,我不是已經知道他不是一個人了嗎?

我心裏有好幾種情緒和思潮在湧動撞擊。我理解的原因是:我見了一一個想見又後悔見的人,確定了一個想確定又後悔確定的事實。

肖安不屬於我了。

我又笑自己,即使他單身,我是否有勇氣掙脫一切和他。。不去想了,我已心亂如麻。

(五)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淡淡的喜悅和淡淡的哀傷中穿越輪回,肖安走進了我的生活,但在生活的圈外。我們的故事是不是已經定格為一個回不去的曾經。

晚上我會偷偷的喝一杯老媽用來催眠的紅酒,也讓自己少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多一些安然自得的睡眠。

人要能像科幻電影《前目的地》裏穿越到從前,修改自己的過去該有多好,這些混亂的幻想經常在我的思維力跳躍。

直到老媽提起了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這個小夥真是不錯,你要去看看”

“最近有點煩啊,改天再說。”

“你都多大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告訴你啊,人啊就是緣分,錯過去可後悔啊。”

“我也已經錯過了”

“說什麼呢,我跟你說,媽給你說的這個人,是你叔他們國土資源局的,後起之秀,他爸是環保局的,有房有車有未來。”

“媽,我最近真想靜靜”

“靜什麼啊,決不能錯過機會”

“媽你放心吧,我指定能嫁出去,不會打光棍,最近不想見。”

老媽突然有點變臉:“你怎麼了,這麼消極,是不是那個肖安又跟你聯係了,我可告訴你啊,你都這個歲數了,可別跟電視裏那些腦殘的九零後,天天什麼初戀啊,卿卿我我的。”

“你說什麼拿!”我轉身回自己的房間。臨關門前我聽見繼父埋怨老媽:

“好好跟小玉說,你看你,沒說幾句急什麼。”

不知不覺,我就被劃入“大齡剩女”的行列,當相親變成一種任務,愛情是不是變成了負重?

老媽說的對,是肖安的出現讓我對暫緩了這次相親,我想回到十年前前的大學生活。

可是理智的想,時間太久遠了,他又有了女友,我們已經互不相幹。然而,生活和愛情又有多少理性呢?

我對肖安的感覺既非理性又不是感性,而是隨性,偶爾還會想到他,會發微信問他忙不忙,但是想到胖女孩、想到人家已經心有所屬,我就扔掉手機,怪自己在這單相思。

很多時候我又跨越式的想,此時此刻,肖安是怎麼想的呢?我似乎能夠跨越空間的感受到他也有糾結。

但當肖安來到我工作的縣城時,我還是小驚喜了一下。

一天,肖安騎著山地車,穿著一身緊身的紅綠相間的賽車服站在縣環保局門口。

“你這是?”我問。

“我這是路過,順便看看你。”肖安露出衣服陽光般的笑容。

“你怎麼來的?”

“騎車啊,感動吧”

“不是吧,從德承到平灤,100多公裏?你騎車來的?”我難以置信。

“這才哪到哪,我的近期目標是川藏線,遠景目標是騎行歐洲。”他的性格一直沒有擺脫熱血青春的痕跡。

“你今天不上班?”我問

“是啊,今天帶薪旅行”他說。

肖安盯著我看了看,喝了一大口水:“心情不好的時候,別憋著,出去走走,散散心。”難道他看出我似有不悅。

“你心情不好唄。”我指著他此次騎行。

“現在好了,見到你了。”他說。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確實笑了。“我想辭職”他說。

“為什麼?你那的工作不是很好嗎?”我問

“好嗎?”

“哦,記得你說過”我想起了上次去他公司參觀,他在車間的曾有過這樣的感慨。

“你說我該辭職嗎?”我他看著我,很認真的樣子。

“問我啊,這。”一時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感覺你那那麼高的收入,又在管理層,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和我想的一樣,就是想到這些,才一直糾結”。說完他喝光了一瓶飲料。

“辭職以後幹什麼?”我問。

“不想再胡混,想再次創業。”

他對人生依然飽含激情。

“你說,我這麼想是不是有點不成熟?”肖安接著問我。

“沒有啊,自己想好就行。”我晃了晃手中的蘋果手機說:“喬布斯說人要追隨其心。”

“耶!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說

“那她同意嗎?”我隨口就說出了這個話題,覺得後悔說了,但也收不回來了。

肖安搖了搖頭:“別提她,煩。”

“你們。”我還想追問,肖安伸手做出了暫停的手勢,我便不再問了。從他的臉上看出這個話題有些反感。

我看他舉起空瓶子又要喝水,就說:“我去給你買水。”

“多買幾瓶吧”後麵一幫兄弟呢。我順著肖安指的方向看去,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五六個穿著五顏六色的緊身賽車圍在一起,向肖安招手示意。

“呦,組隊了?”我問。

“上車,我帶你去買”肖安說。

我慢慢的坐在他的後車架上,這感覺又讓我想起十年前,我們在大學的時候,我不知多少次坐在肖安的自行車後架上,從雙手握著車架,到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到後來雙手摟在他腰間,時間讓我們一點點靠在一起。此刻,我習慣性的抬起手臂摟在他的腰間,然而,又緩緩的放開了。

回憶往事,坐在自行車上遠比坐在寶馬車上的那份單純回憶更甜蜜。此刻,我多麼希望時光跳躍到十年前,或者,這段買水的曆程能夠遠一點,讓我坐在車上的時間能夠長一點。

肖安的驢友們都是年輕人,他們大口大口的喝著水,有幾個還不是那我開玩笑:“姐姐別上班了,讓肖哥帶你跟我們兜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