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王心裏一震,伊哲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這絕不僅僅隻是一個計劃那麼簡單。他端直身體,恭謹的說道:“你說。”
“把我廢掉!這樣一來——”伊哲正要說什麼,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什麼人?”他身體一閃,一劍劈開了大門。
木屑翻飛中,西澤恐懼的看著頭頂上的劍鋒,背上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劍來得這麼突然,讓他沒有絲毫防備,不,就算有防備西澤知道自己也躲不過這一劍!
“是你。”伊哲皺眉說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來書房知道嗎?”
“是艾達的那個孩子吧,進來我看看。”房間裏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伊哲看了西澤一眼轉身回到了座位。
西澤低著頭走了進去,外麵陽光燦爛,房間裏卻顯得很陰冷,空氣沉悶的壓在西澤胸前,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停了下來,抬眼看著麵前那個相貌猙獰的男人。伊哲氣度內斂,他不發怒,會讓人有種他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的錯覺,但是這個男人的氣息卻張揚得近乎凶殘。
“西澤!”伊哲不滿的說道,“不要那麼沒禮貌,還不快跪下參見炎武王陛下!”
炎武王揮揮手,“不必了。”他看著西澤,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艾達的兒子都這麼大了,伊哲,你當年——”
伊哲臉色不變,好像沒聽到炎武王的話一樣,他看著西澤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麼?這裏是你來的地方嗎?”
西澤在穿越前就成年了,蒼雲州十五年的艱苦生活,從小孩一步步長大,他的心智早就成熟了。他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但來到這裏後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來投靠伊哲,博取同情的小孩子。
想著自己來的目的,他跪了下去,看著伊哲說道:“我想請你幫忙救我的母親。”
伊哲緩緩搖頭,淡淡的說道:“現在時機未到,而且同樣的話我不會說三遍!你出去吧。”西澤感到心裏一陣隱痛,他不明白,為什麼丈夫會不救自己的妻子。“不一定要派大軍,隻需要一些人混進雲蒙帝國,把母親救出來就是了。”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雲蒙帝國是那麼容易混進去的嗎?”
“那就真的什麼都不管了嗎?你安心嗎?!”西澤咬著牙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捏緊了拳頭,但卻什麼也抓不住。他喃喃的說道:“你從來不知道我們在蒼雲州過的是什麼日子,那裏的冬天比這裏的春天都冷。母親每天都要幫很多人洗衣服,手指在冰水裏泡得久了,會幹裂流血。晚上回來她還要洗家裏的衣服,水裏全是紅色。蒼雲州的風很大,很冷,母親的頭發——”
“夠了!”伊哲冷冷的說道,“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這算是在博取同情嗎?”
西澤身體一顫,猛地轉身,對著伊哲大聲吼道:“我真不敢相信當年母親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這就是你和父親說話的態度?!”伊哲拍著桌子站起來大喝道。
西澤嗤笑了一下,心裏再不對他抱有希望,他笑著說道:“我從來都是這麼說話的。”
“哢!”伊哲陰著一張臉,手中的棋子被他捏得粉碎。
西澤看著伊哲,臉上帶著嗤笑,但沒人能感覺他臉上的笑意。他緩緩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站住!”伊哲冷著臉說道,“你恨我?”
“恨!”西澤沒回頭,咬著牙說道。
“嗆!”伊哲拔出腰間的長劍扔了出去,插在西澤腳邊,伊哲回到位子上,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淡漠。
“求人不如求己,你想救你的母親就帶著這把劍去吧,我準許你到家族的練武堂去習武。”伊哲看西澤沒動,也沒去拔那把劍,他繼續說道,“別那麼固執,固執可救不了你母親!”
西澤全身一震,看著那把長劍,劍身上流轉著青色的光芒。
“劍名‘青絲’,取揮劍斬情絲的意思,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像一個小孩子。”
看著陽光下少年抱劍離去的背影,炎武王笑著說道:“沒想到你作為一個父親也這麼絕情,什麼時候也去教訓教訓我的兒子,打打他們的傲氣。”
“西澤這孩子的脾氣是固執了點,不過你這樣不怕打掉他的傲氣嗎,沒點傲氣的年輕人還叫什麼年輕人,以後怎麼成才啊。”炎武王不解的問道。
“我沒打算讓他成才。”伊哲轉頭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你知道的。”
“那你讓他進練武堂?”
“他那個脾氣,沒點本事會在外麵丟我的臉,現在帝都有多少人對他有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於這個多年的老朋友他一直都猜不透,炎武王搖搖頭,不再管這些瑣事,他臉色一肅,說道:“繼續說你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