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和聽聞周雪衣不想善罷甘休,頓時瞪起眼睛。
周雪衣輕聲笑笑,“世子金貴,說實話,在下下手還有些心虛,萬一真打壞了,雍王怪罪下來,我也要遭殃,想你也知道我不會真把你怎麼樣,所以根本不會怕我。不然,我們把話說開好了,我雖然欺負不了你,管不了你,但還可以欺負他呀,你惹了我,你又動不得,自然要找個人來發泄,他是你的狗,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找他呀。”
謝清和雖然被打一通,跋扈的氣勢被削去一半,卻依然不服氣,欺負他的人,也等同於欺負他,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道理謝清和懂得。
謝清和被一旁小廝攬在懷裏,屁股火辣辣的疼,還不忘牙尖嘴利的與周雪衣對峙:“你敢!你這人這樣壞,還算什麼夫子老師!”
老師不都應該是品行端正的麼,這哪裏品行端正。
周雪衣與孩子耍起無賴:“我本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世子也好不到哪去,這樣更好,大家索性都不要在裝了,今天你能給我喝巴豆葉泡的茶,明天說不定就會毒死我,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先報仇啊。”
謝清和氣的鼻子要歪了,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更大的魔頭,但骨子裏的高傲不允許他低頭。“你,你就算打他,我就非要怕了你嗎?待會父王來了,我定要你陪我!”
周雪衣麵容嚴肅:“世子可能覺得別人受罰無足輕重,但一個人若是因你而死,你可還覺得無所謂?你犯事,他人跟你遭殃,小世子做好承擔的準備了嗎?”
謝清和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似有些沒有聽懂,不過他討厭周雪衣,所以周雪衣說的話也是屁話!聽不聽懂他都要與他對著幹的。
周雪衣見他鼓著一股氣,就是不肯認錯,又看著一旁二十九,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多時,那名通報的侍衛回來了,帶來一人,雍王身邊的狄猶。
謝清和見雍王不在大失所望,他剛被周雪衣幾個戒尺打得屁股腫了一大塊,頓覺的非常委屈。
狄猶見到周雪衣,略施了一禮,“周先生,主人說,此事他不過問,他命我來聽周先生有何安排。”
周雪衣早料到會如此,用扇尖點了點跪在地上的二十九,輕飄飄一句:“既然這樣,他放任世子作奸犯科,意圖毒害世子老師,把他拖到院子裏去杖斃。”
眾人聽了倒吸一口冷氣,狄猶頗為意外的也抬起頭,說打就要打死?!謝清和更是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直跪在地上的二十九,聽到此話,雙拳突地緊緊握起,手上的骨節泛白。
周雪衣查見一絲危險氣息,如蟄伏的野獸在沉不住氣暴露出來的氣息,隻見二十九抬起雙眼,一雙迷茫不甘的黑瞳直直看向周雪衣,他似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死去,一時間掙紮與忿恨浮在眼底,看來這隻小獸終於暴露出原始的本性了。
狄猶猶豫片刻呼一聲口哨,兩個黑影立刻破窗而入,防止二十九抵抗。
許是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不得不認命,二十九渾身劇顫,像是壓製自己本能反抗,強迫理智,刹那雙眼已經赤紅。
兩名死士見他已然放棄抵抗,麵無表情將其叉了出去。
周雪衣眉梢挑挑,似乎有些意外,看來雍王手段比自己想象的要狠的多。不過想想那孩子剛才的眼神,明顯已蓄勢待發,似乎下一刻就要以命相抵,一刹那又突然老老實實的認命了。
不多時,屋外響起棍棒擊打聲響,隔著敞開的門窗可以看到二十九被捆在長凳上,兩個死士手拿刑杖施以杖刑,那麼粗的脊杖落二十九背上,無一絲□□,可沉重的聲響每一次落下更讓人心中害怕。
屋裏的人大氣不敢喘,看著這場安靜又詭異無比的動刑,謝清和更是從剛才就嚇呆了。
周雪衣剛顧著琢磨二十九的反應,險些忘了正事,狡黠笑著,“世子現在認錯還來的及。”
謝清和隔著窗外看著二十九,小臉憋的鐵青,倔強的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看著他的死士就要因為他被打死了,他要認輸低頭嗎?
忽而一脊杖下去,一聲啪嚓聲響,不知是人的骨頭還是什麼脆裂,牽著謝清和的小廝,嚇得一聲尖叫。
謝清和被小廝的手攥的生疼,看到二十九側頭吐出一口血,頓時心髒漏跳一拍,謝清和臉色頓時變得青紫,看起來如被噎著了一般,小肩膀也一顫一顫的。
外麵刑行死士不知道屋內人看的心驚,隻想著完成任務,手上努力加勁兒,隻是還沒等他牟足全力掄起下一棍,忽聽見屋內爆起“哇哇!!!——”的一聲小孩子的大哭,哭聲氣運丹田!貫徹雲霄!如平地一聲炸雷,直震得他手上的脊杖差點兒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