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侍衛見周雪衣態度堅決,便低聲道:“周先生,能處置死士的隻有明月莊刑堂,且必須有雍王命令,其他人恐怕……”

周雪衣端起折扇,用扇骨撓了撓頭,看上起來似在衡量思考,“那,就把雍王找來吧。”

眾人驚得下巴要掉在地上,沒想周雪衣的動靜鬧的這樣大,還要去驚動雍王,而且好大的譜,竟然要讓勞動雍王找他?不過王府死士一向隻聽命雍王一人,卻也是無法,隻得硬著頭皮去通報。

周雪衣這樣做其實隻是給謝清和一個下馬威,這小子還隻有這麼大就如此心眼歹毒,若再放縱下去,他日長大不是仗勢欺人的酒囊飯袋,便是一大禍害,好在這棵小樹苗現在還小,在沒長歪之前及時修理修理來的及。

顯然他的這一做法起到了一定威懾作用,可還沒有達到實質性的效果,被二十九攔了下來。

二十九擋在謝清和的前麵,隻有十二三歲,目光沉沉,仿佛被什麼所壓抑。周雪衣剛看到他阻止了自己的時候,態度堅決,手腕到現在還覺得麻痛,可當聽到雍王兩個字,周雪衣注意到眼神卻變的一個閃動,雖然很快恢複的一片漠然,周雪衣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其中一絲卑微之色。想來雍王平時對其一定非常嚴苛,或者說殘忍,不允許絲毫犯錯。卻不知他為何強撐著要保護世子,是忠心,還是什麼?

周雪衣早聽聞雍王最善養士,而且手下的士絕非走投無路投奔王府的亡命之徒,皆是清一色從小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死士,看來所言非虛。

劍為百刃之君兵之上品,據說雍王的每一個死士皆可以媲美一柄斬金截玉的寶劍,忠誠無畏追隨主人身側,一聲令下便將性命全權交付,就如為主人意識所生的最利的武器,故而取名“萬刃”,不知是真是假。

周雪衣忽而想起當年南□□入關,雍王還沒有如今聲名,隨父出征,率三軍破城,當時便是派一小股親信探子先混進城內,探子潛入軍中殺了守城的將軍,打開一處城門,故而大南的大軍才能夠破門而入,攻城不到半月,大獲奇勝,大虞軍隊折戟沉沙,至此也亡了。

而那混進城內殺死守城將軍的探子,便是雍王魔下死士,那至今無名的死士隻忠於雍王,當時與雍王裏應外合,時機配合的天衣無縫,虞國前方還在奮戰,卻不想城門一打開,被殺的措手不及,雍王贏得神乎其神,仿若鬼軍,從地府索命,至此他及魔下這一隊有勇有謀的探子被傳的可怕至極,仿佛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讓人聞風喪膽。

那場破城之戰周雪衣卻未與雍王正麵交鋒,那時他雖貴為虞國太子,可惜權利爭奪失利,他父王剛崩不久,被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以及叔父叔兄設計,剪除股肋羽翼,事敗垂成,朝中有忠於自己的文武百官全被清剿,周雪衣亦在牢裏被人敲斷一雙腿,已是離死不遠。萬念俱恢之際,豈知大南朝趁虞國內亂,兵臨城下破城而入,否則他必死無疑。

少時周雪衣與雍王謝子衿有過幾麵之緣,雙方一直將對方視作對手,隻是再次見麵卻是成王敗寇,然而雍王卻並沒殺他,當然這些都是前塵往事罷了。

周雪衣仔細看眼前這個孩子,看來這就是的久聞大名的“萬刃”,他饒有興趣將二十九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好奇雍王的死士死否真如傳言,一片赤膽忠心,亦或隻是被雍王洗腦隻懂服從的傀儡。不過看他現在的舉動多半還是自我意識多過聽從命令,可要說有自我意識為什麼不說話,莫不是個啞巴,或者舌頭已被剪去,看起來這也不防是雍王能做出的事來,周雪衣思付片刻,不想看到二十九竟在自己麵前跪了下來。

死士隻服從自己的主人,也隻跪自己的主人,二十九一聲不吭,周雪衣卻看懂了他的意思,“噢,你是甘心替小世子受罰?”

有意思,周雪衣想。

謝清和疼過之後早就不哭了,大眼睛一直觀察這邊動向,他犯錯從來都是有人抵過,也覺得理所當然,殺雞儆猴似乎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作用,原先的先生們見到小世子一犯錯首先罰的就是齊珩與馮起,然而兩個都是士族子弟,被罰是有限的,最多隻有打打手板屁股之類。謝清和對於此類懲罰一向有恃無恐,畢竟犯錯就犯錯,打手板打屁股又不會死人。

周雪衣看看一臉恭敬的二十九又看看被打的忿忿不平的謝清和,笑了起來,今日奉茶的始末他已猜的不差分毫,隻是其中一個環節,他還沒有看透,怪隻怪雍王養士把人搞成了麵癱相,看不出多餘情感,不過剛剛這孩子在聽到雍王的時候明顯在害怕,不知這孩子是暴力之下的服從,還是所謂的忠心,也許,可以試上一試。

周雪衣像找到什麼樂趣,隨即振奮起來,剛剛的酒意被謝清和一鬧全醒了,他目光淡淡看著一旁的茶碗,“世子今天能做出這樣頑劣的舉動,幫凶必然不會少,看來隻有你了。想來我也不會冤枉你。不過你聽主子的話,我不因這個罰你。但世子做錯了事,還無認知,一定不能就這樣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