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啊,我知曉你是個心腸好的。”
“隻是,春香和二丫身子太過孱弱,目前還不能突然進食過多葷腥,亦不可一下子吃太飽。”
“需得循序漸進,先從素食吃起,飲食以稀為主,再慢慢變稠。”
“若是家中有麥子粉,這幾日不妨吃些饅頭疙瘩湯之類的,好好養一養脾胃。”
言罷,他又扭頭望向張春香,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春香,你務必牢記,從今日起,你與二丫每頓隻需吃到七分飽即可!”
“否則,一旦進食過多,便會物極必反。”
“你且看著我給二丫推拿的手勢,自己學著給自己做,”
“這般推拿可排淤止氣,健胃止瀉。”
“放心吧,二丫已無大礙,回去調養兩日,便能恢複往日的活潑。”
“還好,你們都吐出來了,回去後葷腥之物暫且莫沾,養上幾日,再慢慢少量添加,切不可陡然過量!”
“如此,我便放心了!家裏有麥子粉,明兒我就讓她們吃!”柳長安答道。
“我知曉了,陳大夫,謝謝你!”張春香忙不迭的開口感謝。
柳長安與張春香聽聞陳大夫的一番話,心中的憂慮頓時消散了大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待陳大夫為二丫推拿了一會兒板門穴後,柳長安小心翼翼地抱起二丫,與張春香一道,再次對著陳大夫千恩萬謝後,才緩緩走出陳大夫的家門。
此時,村子裏寂靜無聲,夜幕如墨般深沉,將整個村莊籠罩其中,唯餘一片黑暗。
柳長安與張春香並肩走在歸家的路上,寒風凜冽,如刀割般刮過臉頰。柳長安懷抱著二丫,二丫趴在他的肩頭,已然沉沉睡去,小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恬靜。
柳長安的心裏卻滿是愧疚,他緊了緊懷中的二丫,低聲自責道:“春香,對不住,都怪我,才讓你和二丫遭此折磨!”
張春香連忙回應,聲音輕柔卻堅定:“柳大哥,此事怪不得你。你本是一片好心,莫要自責。”
“陳大夫不是說了嘛,吐出來便好了。你看,我與二丫此刻已然不再嘔吐,好了許多。”
“嗯……”柳長安隻是悶聲應答,腳下的步伐卻不自覺加快了些許。
夜色漸深,冬日的天空之上,掛著一輪半圓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旁邊的星子閃爍不定,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夜幕之中。
一陣寒風吹過,刺骨的寒冷瞬間穿透衣衫,讓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隨即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隻是夜色濃重如墨,道路崎嶇難行,兩人最終花費了許久,才終於回到了位於半山腰的屋子。
遠遠望去,屋內的燈光透過窗戶映照出來,那昏黃而溫暖的光暈,仿佛在靜靜等待著遠歸之人的到來。
柳長安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子,動作格外輕柔地把二丫放在炕上,低聲說道:“春香,你把二丫的外衣脫了,這樣睡起來會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