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收回目光，將心思放回眼前的飯菜上。他風卷殘雲般地將木桶裏的飯全部吃完，又把鐵罐子裏的肉和菜消滅了大半，那滿足的神情仿佛在享受一場盛宴。
飯後，他仍不忘催促母女倆喝半碗湯，直到看著她們放下筷子，才滿意地點點頭。
夜幕漸深，屋外寒風呼嘯。
柳長安帶著二丫走向屋子外頭，他的腳步沉穩有力，二丫則像個小尾巴似的緊緊跟在後麵。
來到兩間屋子外的炕洞前，柳長安蹲下身子，熟練地往炕洞裏添加柴火，二丫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不時地遞上一根柴火，嘴裏還嘰嘰喳喳地問著各種問題。
柳長安耐心地解答著，一大一小的腦袋緊緊挨在一起，那畫麵甚是溫馨。
張春香在屋內收拾完碗筷，透過窗戶看到院子裏的他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快手快腳地將碗筷清洗幹淨，放回碗櫃裏關好，轉身看向鍋裏燒熱的水，微微愣了愣神。
擦幹手後，她緩緩走出廚房。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唯有廚房散出的燈光投射到院子裏，照亮了那一小片天地。
柳長安和二丫正在院子裏慢慢地走來走去，像是在享受這靜謐的夜晚。
“柳大哥，水已經燒好了，碗筷都洗幹淨了。”
張春香頓了頓，輕聲問道，“你......要不要洗漱？”
柳長安伸了個懶腰，輕聲道：“好啊，隻是我手臂現在不方便，勞煩春香，你把水提到我屋子裏。”
“這幾天在山上打獵，我都快成野人了，渾身髒兮兮的，終於可以舒坦地泡一泡了！”
“二丫，走，我們回廚房待著，那裏暖和。”
“春香，浴桶在廚房後頭的牆角靠著呢！你快去拿來！”
“好！”張春香連忙應道。
她匆匆從廚房後頭取了浴桶，送往柳長安的屋子。
在經過炕邊時，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那整齊的被子，腳步猛地一滯。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不好的回憶，她的臉色微微發白，想到即將要到來的夜晚，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隨後便趕緊走出屋子。
張春香回到廚房，開始為柳長安舀水。她足足舀了三木桶水，才將浴桶裝了大半。
當她返回廚房時，看到二丫正坐在灶洞前烤火，小手小臉被火烤得紅撲撲的。柳長安則在一旁舀水往鍋裏倒。
“柳大哥，還要燒水嗎？”
張春香看著他的動作，身體嚇得陡然一顫，臉色也整個白了起來，她低頭隨即趕忙上前，“我來吧！”
柳長安點點頭，說道：“對呀，鍋裏的熱水都給我了，你和二丫也要洗！”
“我想著再舀些水去鍋裏燒，你能加娘倆都好好洗一洗！”
“既然你來了，那我先去洗澡了，等下洗完了，再換你們洗。”
“實在不好意思，家裏隻有一個浴桶。回頭我買個小一些的，給你和二丫用！”
張春香接過水瓢，低聲默默道：“好，你快去洗澡吧，我來燒水。”
她低下頭，默默地舀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