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柳二丫蜷縮著身體,眼睛緊閉著,嘴裏不停的說著糊話。
由於磕破了頭,臉上毫無血色,她的雙手不停的向上揮舞著,似乎在試圖抓住什麼。
原本柳長安在裏間躺著,喝了治傷的碗藥後,有些昏昏欲睡。
可偏偏他耳力極好,門外時不時傳來的爭吵聲,就夠讓他心煩了。
好不容易努力的閉上眼睛,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強迫自己不去想時,不去聽。
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再次有了睡意時,外間榻上的淒慘的求救聲,不時傳來,讓他無奈的坐起身來。
“嘶......”
一不小心,動作太大,扯到受傷的左臂,他發出疼呼後,頓時困意全無。
裏間外間隻有一牆之隔,中間還沒有門,輕聲一個咳嗽,屋子裏都一清二楚。
他走出來後,就看到榻上睡著一個個髒兮兮的小女孩,頭上包著一個層層疊疊的布條。
布條上,還有一片紅色血跡,暈開著。
襯托著她瘦弱的臉蛋兒更加嬌小,男人看著她的身長,想了想村子裏的小孩,估摸著差不多得有兩歲左右了。
“怎麼這麼小!”
柳長安伸出手握拳,看著自己的拳頭,再看看小女孩的腦袋,覺得她的腦袋怎麼這麼小,比自己拳頭都大不了一點。
可小姑娘不停的掙紮著,早已將被子踢開,掉落在一旁的地上,他走過去,用右手,撿起來重新蓋在她身上。
可剛蓋好,下一秒又被踢開,她滿身大汗,嘴裏不停的喊著:“娘,救我,好痛......”
柳長安又將被子撿起來,準備重新給她蓋上,卻不料,胳膊被小姑娘一把抓住!
抓住後,就被抓的緊緊的,嘴裏念叨著:“救我......救救我......”
柳長安看看小姑娘的模樣,似乎沒什麼印象。
他嫌棄村裏人聒噪,將房子蓋在半山腰。
平日裏,也是上山打獵,從山上繞一下去城裏賣了銀錢,買些吃食回去,基本不與村裏人打什麼交道。
而他又身高八尺,比一般的男人高出許多,又不苟言笑。加上打獵,別人碰到時,偶爾弄的一身是血。
漸漸的,村子裏的人對他就莫名的害怕起來。大老遠遇見,也趕緊遠遠避開,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不過,他也不喜與人打交道,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如此,倒也正合他意。
村子裏,除了陳大夫,他偶爾打獵受傷,需要診治,熟絡些。
其他人,他都沒什麼印象。
他住的半山腰的房子所在的那個山頭,村裏的婦人和孩子,連青黃不接時,挖野菜都不敢去!
他被抓住胳膊的時候,不知怎地,心底泛起陣陣柔軟。
想了想,他還是有些不適應與人親密接觸,便用力將手抽了出來。
隻是,動靜太大,一時間,倒是讓柳二丫直接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
柳二丫望著麵前高大的男人,正瞪著眼睛,麵容凶凶的望著她,嚇得頓時不敢吭聲。
連額頭上的疼痛,都仿佛嚇的忘記了!
“醒了?蓋好你的被子!”
柳長安看著小姑娘醒過來,呆呆愣愣的模樣,放低聲音,說了一句,便向後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