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不明所以,還是應了聲是。
等李管家出去張繡拿了本《山海經》胡亂翻了幾頁就翻不下去了。
小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去冬眠了,張繡讀書的時候一向是不讓人來身邊湊的,嫌煩,故而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一個人的時候,心思就沉靜了下來。
決定好下,話容易說,可是心裏還是有絲絲的痛。
不說他那點說不出口的齷齪心理,不管是誰關係原來有多好,都架不住他人莫名其妙的疏遠的,感情再好,時間久了也就淡了。
張繡現在這麼做,不但是要斬斷自己初生的感情,更是要與薑明浩隔離,說是斷交也不為過了。
時間一旦久了,誰還會記得他張繡是誰呢?不過兒時一個玩的還可以的毛頭小子罷了。
夜色漸深,茗煙悄悄的進來把燈點上把茶續上點心備好,又悄悄的出去了。
火花嗶嗶啵啵的發出輕微的爆炸聲,張繡也不知發了多長時間的呆,終於感覺到冷了,也顧不得脫衣服直接和衣鑽了進去。
翻來覆去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睡著了也睡不安穩,夢裏爬山的時候一腳踩空整個人摔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往下掉,仿佛沒有底,一直掉一直掉,張繡在夢裏都驚的啊啊尖叫,明知道是夢偏偏醒不過來,身體跟被禁錮了似的,也不知怎麼的猛地一掙,總算脫離了夢境,整個人都坐了起來,摸摸額頭一腦門的冷汗。
張繡長出一口氣,無意中一扭頭登時被嚇了一跳,這晚的夜色並不明朗,可也不是一片黑暗,張繡看的分明,窗戶邊上分明立著一個人影。
張繡閉閉眼又睜開,人影還在,心髒頓時就糾成了一團,他小小聲的喝道:“誰?”
黑影不吭聲。
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張繡無比堅信這一點,雖然他穿越了,可是他相信有神有科學,就是不相信有鬼。
想來想去也隻有茗煙這小子晚上會在外麵睡覺,難道是茗煙?可是這身型似乎比茗煙大了一圈?
張繡不想嚇唬自己,伸手去摸床邊幾上的火折子,順便壯起膽子問道:
“茗煙?是你嗎茗煙?”
見那人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不過他記得自己的衣服都在櫃子裏的,且床邊也沒有什麼衣架之類的啊,顧不上想那麼多,張繡起身就想去點燈。
就在他努力打火的時候,床邊的黑影冷不防撲了過來,張繡嚇得火折子一聲,想尖叫卻發現聲音被堵在了喉嚨裏,人早已被嚇得失聲了,然後就被人撲倒在了床上。
張繡差點嚇死,拚命的撲騰胳膊腿兒,結果還沒撲騰三兩下,胳膊腿兒就被人控製了起來,張繡眼淚頓時就流了了下來,結結巴巴道:
“鬼鬼大哥,您、您行行好,冤有頭債有主……”
沒等他哆嗦完那人就覆在了他身上,臉就埋在他頸邊,溫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癢癢的,張繡原本快被嚇飛的膽子頓時就回來了——他之所以不信鬼怪是因為怕鬼這個原因他才不會說呢——抬手猛推那個大腦袋準備大叫,結果被人堵住了嘴巴,還想掙紮就聽一個萬分耳熟的聲音歎息了一聲道:
“阿繡別鬧。”
我勒個擦,張繡差點罵出聲。
雖然薑明浩現在正在變聲期跟小時候的聲音略有差別,張繡還是一下聽出來了,尼瑪居然是薑明浩這個殺千刀的。
什麼心動,什麼疏遠,張繡統統不記得了,也忘了現在深更半夜的這廝是怎麼摸進來的了,光記得這廝半夜裝鬼嚇唬自己的仇恨了。
愣了一下伸手就惡狠狠的去拽薑明浩的耳朵,小聲音咬牙切齒:“膽兒肥了啊?居然嚇我,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居然專門來嚇我。”
薑明浩一動不動的讓他扭耳朵:“阿繡別鬧,我很困。”
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疲倦,說話間還打了個嗬欠,呼吸之間盡是酒氣。
張繡推了推他:“怎麼搞的?你跟誰去喝酒了?”
薑明浩沒回答他,耳邊漸趨平緩的呼吸聲告訴張繡這個半夜夜襲的家夥睡著了。
到底是養了五六年的,張繡也舍不得就這麼叫醒他,認命的把人扒拉下來脫掉衣服,再脫掉自己的鑽進被子裏睡覺了。
以至於快要入睡的時候才想起來尼瑪勞資剛剛還下定決心不見這家夥的,我擦。
張繡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靜靜的夜裏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