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俏的後生。
如果引人心神的妖孽有實體，那一定是他這個樣子。
張順盯著鏡子感歎道。
倏地。
那人突然看向鏡子，兩人來了個對視。
張順悚然一驚。
此時綠燈正好亮起，他率先移開目光，匆忙啟動車子。
此後張順一直目視前方，不敢再看鏡子一眼。
正因如此，他沒注意到簡言也在通過鏡子觀察他。
服帖的短發。
小眼，塌鼻梁，厚唇，微胖。
是個消失在人海裏就找不出來的長相。簡言心中評估道。
他的視右移，不經意間看到司機信息牌。
【姓名：張順
車牌：濟A·7K03B
所屬公司：鑫輝市新源出租有限公司
投訴電話：173……】
隨著身體輕微擺動。
直播間觀眾也看到了這張信息牌。
【張師傅啊，下次跑夜車記得先看黃曆。】
【為張師傅默哀。】
【你們看他的表情。貌似十分淡定，實際慌得一批。】
【張師傅回去連夜將主播拉黑。】
【主播悠著點，別給張師傅嚇死了。】
【……】
出租車越開越偏。
車中除了廣播聲再無其他動靜。
張順心裏發毛，主動搭話試圖緩和奇怪的氣氛。
“小夥子哪人啊？”
許久。
未等到回應。
張順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裝作不經意地往後一瞥——
幽暗的後排。
唯有一雙眼眸亮的驚人。
那雙眼睛正透過鏡子，直勾勾看著他。
“啊！”
心髒猛地一跳，張順下意識驚叫出聲。
“師傅怎麼了？”
輕飄飄的聲音鑽入耳中，張順連忙打哈哈：“沒什麼。就是突然記起來老婆讓我捎回家的東西忘買了。”
“這樣啊。”簡言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這個答案。
“沒關係，您可以送下我再去買。”
“也是，哈哈。”張順尬笑兩聲結束這一話題。
真是的。
越活越回去了。
人家不就看了你一眼嗎，你說你至於嘛！
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和毛頭小子似的一驚一乍的？
大老爺們膽子可不能比針鼻還小。
不然說出去讓人笑話。
張順回憶起自己剛剛的樣子，感到有點無地自容。
他惱羞成怒般加重了踩油門的力度。
車子瞬間提速很多。
兩相無言下。
出租車很快來到殯儀館。
“小夥子到了。一共二十八塊三，威信還是吱付寶？”
“師傅您在這等我會，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您放心，會很快的。”
簡言說完光速下車，不給張順半點反駁的餘地。
出租車裏。
張順收回手臂，無奈地看向簡言的背影。
這小子跑的真快。
罷了罷了。
來都來了，也不差等他這會的功夫。
他將整個身體靠在車座上，靜靜等待簡言出來。
“歡迎收聽午夜劇場，我是你們的主持人可樂。”
安靜的空間內，廣播的聲音緩緩流淌。
“書接上回……那扒皮鬼剝下書生的皮套在自己身上，大搖大擺來到城裏。
王家小姐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已經換了個芯子，邁著小碎步一如往常地向對方撲去。
等兩人離得近了，隻見那扒皮鬼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王小姐的腦袋咬了下來。
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刺耳又富有節奏，接著……”
可樂是台裏選出的金牌播音員，聲音非常具有感染力。
再加上此時所處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