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琳那天晚上還有一個記者會,她是個法國新生代年輕的美女作家,很忙碌,很奢侈的生活。
席琳走後盛微開始整理東西,她想,寄人籬下不如自謀生路吧,盛微身上帶的錢並不多,她不想要薛秦的錢,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她隻有一個簡單的箱子,一個相機,還有脆弱而單薄的身體,她要走了,一個人在異國遠走天涯。
當她在巴黎街頭轉來轉去,聽到戛納兩個字時,她一下子熱淚盈眶,是的,她應該去戛納,那時候和顧宸在被窩裏看完電影,她總是在他懷裏撒著嬌,說以後要去戛納,顧宸還老嘲笑她,說她是文藝女青年——原因是因為她喜歡文藝片,而他其實是為了投其所好,他喜歡國外的動作片。當時,他還說以後蜜月帶她去遊歐洲,
那代表著她青春、夢想、愛情、纏綿的戛納,那曾經讓她熱血沸騰的戛納,那現在讓她百轉柔腸的戛納!
盛微買了一張火車票,去戛納,她買的臥鋪。因為,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她有孩子了。
在火車上她睡得沉沉,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
她就這樣在眾人麵前失蹤了,所有人不知她往哪裏去了。
下了火車,我一個人跑到地中海旁邊,那些高大的棕櫚樹,那片海,蔚藍得像他送她的戒指上麵海藍寶。站在海邊的沙灘上,涕淚滂沱。
我恨你,顧宸,永生永世。
盛微在戛納住了下來,然後開始去找工作,工作遠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她原以為,像在國內她要是沒有拿到大學畢業證,那麼,意味著她沒有高學曆,自然找不到好工作。沒想到,憑著她那一遝厚厚的各種攝影大賽的獎勵,找工作還是不太難的。
法國的霧真多,好像每天都要下霧,盛微每天要從長長的台階下來,然後自己去公司上班。她懷孕了,在一家不太出名的小雜誌找了一份封麵攝影工作,薪水微薄,一個月八百歐元。
那個雜誌是社會題材的,盛微為了得到這份工作,隱瞞了她懷孕的事實。其實,工作比她想象的辛苦,她的法語不好,而且拍照也好似出現了瓶頸,其實是,社會題材的東西,和美感沒有多大關係,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這個國家的人民關心的是什麼。那段時間,她如同換了一個人,毫無生機與靈氣,臉色蠟黃,身體綿軟,好像隨時會暈倒。
她還是在吐,不停地吐,劇烈的妊娠反應終於讓老板看了出來,她說,盛小姐,你懷孕了應該休息,你還沒通過我們的試用期,所以,我們公司不能要一個懷孕的試用期員工,請你……她沒有再給她機會,而是優雅地說,謝謝。但是至少,這個公司還很人道,大方地給她開了整個試用期的工資,盛微開始還心存感激。後來才知道,在法國,懷孕期的婦女是不能被辭退的。
她不停地打電話去LV,可是通知她的那個人力資源部經理據說是度蜜月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她又問了下,她大概多久能回來,那邊的回應是:大概半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