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的年4月,李嘉誠親自攜兩個兒子,在北京中南海的古典建築物前,與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見麵,這一鏡頭出現在了香港的電視屏幕上。
同年7月,新任港督彭定康參觀葵湧四號貨櫃碼頭,李嘉誠親率眾人前往迎接。那天澤钜、澤楷兩人,和父親一樣佩帶公司名牌,上麵簡單地寫著本人的名字。彭定康受到長實集團的隆重歡迎,李嘉誠遂將兩位公子介紹給新港督。
1992年10月,港督與商界名流舉行午餐聚會,被稱為“小超人”的李澤楷也應邀參加。過了幾日,港督彭定康宣布“總督商務委員會”名單,李澤钜榜上有名。
曆來“總督商委會”有港府“商政局”之說,其地位權勢聲望之顯,不言而喻。商委會共包括18名商界人士和3名非政府議員,隻有李澤钜最年輕(28歲);這顯然是本當由超人李嘉誠出任的公職“禪讓”給其子的緣故。
李澤钜就任總督商委三個月之後,他便在長實集團榮升為副董事總經理,取代長實“老臣子”周千和的位置,而在年前,李澤钜已趁父親辭去彙豐董事之時,順水推舟,進入彙豐銀行的董事局內。
兩項新委任,有沒有關聯?無論如何,讓李澤钜取代追隨父親打江山的老臣子在公司的地位,則應該說是李嘉誠精心部署的一著。
李嘉誠素以念舊著稱,周千和因年老而退下來,但仍繼續擔任長實非執行董事,於是變相擔當起了“師傅”的角色,以便世侄李澤钜好時時向他請教。
此時,周千和之子周年茂早已經是李氏的重臣了,他在李氏集團裏,主要負責處理有關地產發展的問題。多年來他也是李澤钜的“指導員”,特別是在集團的重量級業務地產方麵。
盡管1993年2月,李澤钜出任長實集團的副董事總經理,但身邊仍有“師傅”與“指導員”在指導他的行一為,而總司令李嘉誠仍穩穩地坐在決策者的位置上,並沒有絲毫放權之意。
對於在和記大廈辦公的李澤楷,李嘉誠由於“鞭長莫及”,隻好放手讓他打理衛視。盡管如此,他仍親自擔任衛星廣播有限公司主席,對小兒子實行“遙控”。
李嘉誠再次對李澤楷重申“最高指示”——“凡事要保持低調”。但搞電視及大眾傳媒業的,本身就是需要“曝光”的行業,因此要執行父命,確實乏李澤楷頗費心機。
李澤钜、李澤楷兄弟二人,自出道以來,由於處事的“高姿態”而受到老父的責罵、教訓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曾有一次,用來迎送貴賓的勞斯萊斯車,李澤钜受父親交代,在車內裝置一台鐳射碟機,卻由於差少許未做足一百分,而被“俄”了兩句。即使是對於這樣的小事,李嘉誠依然毫不放過,足見其教子之嚴。
其實,李澤钜本人處事一貫低調,不會像弟弟澤楷那樣張揚。他“曝光”機會也不多,而且上鏡表情也十分嚴肅。這大概是李澤钜從乃父身上,察感“樹大招風”、“人言可畏”,故而盡可能保持低調,風頭較其弟李澤楷小得多。
而身負“千億王國”香港首富繼承人的千斤重擔,以“而立”之年,委實隻有“超人”方能承受得住這種壓力。
李澤钜多次說,他最忌諱“接班”一詞,最不願聽到的詞,就是“接班人”。
李澤钜又說:“一個人完成學業,就需要工作。請不要把我們兄弟在父親公司裏工作,與接父親的班混為一談。”
此話鋒芒不露,頗為得體。作為香港首席華資財團,其。繼承權問題可謂是八方矚目。李澤钜深覺壓力重大,害怕“接班”實屬真言。
輿論普遍認為,李澤钜的害怕,並非懦夫心理,而是自知之明。他會努力奮鬥,以期來日不負此任。
李嘉誠對兩個兒子總的態度是既嚴格又開明,既寄予願望又給予自由。1993年8月底,身任和黃集團執行董事的李澤楷,被提升為和黃副主席。大公子澤矩坐鎮全係大本營長實集團,二公子澤楷將任全係主力艦和黃集團的舵手。李嘉誠安排兒子接班的趨勢已十分明朗。
此時,二公子李澤楷正好27歲。
澤楷從少年起,就似乎與其兄澤钜不一樣。回港後,李澤楷在父親的監督下過了一段儉樸而寂寞的日子,獨居普通屋村,以日本小房車代步,與打工族無異。但沒過多久,李澤楷顯露出“吊帶公子”的德性,父親批評他時,他反駁道:“是花我自己賺的錢。”
美國《華盛頓郵報》1994年1月24日刊出一篇關於李澤楷的文章,開篇說道:
“莫看香港隻是個繁榮的小都市,當中不乏自命不凡的年青才俊。在芸芸眾子中,最矚目而又最惹眾人羨慕的,當算是香港首富李嘉誠27歲的次子李澤楷。這位身材瘦小,神情緊張,頭發修剪得極短的富家子弟,講英語時帶著極誇張的腔調,使他本身看來像富貴圈中驕縱的小公子。”
針對二公子的性格特點,李嘉誠鄭重送給李澤楷兩條忠告,除“樹大招風,保持低調”外,另一條是:“做事要留有餘地,不把事情做絕。有錢大家賺,利益大家分享,這樣才有人願意合作。假如拿10%的股份是公正的,拿11%也可以,但是如果隻拿9%的股份,就會財源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