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指著白光中的遊魚對柳煙說道:“魚不知離水而無憂,你已知脫籠而自困。何苦?”
“阿文,弄幾條大魚出來,等會烤來做宵夜。”還沒等到柳煙回話,拾柴歸來的莫言見湖上異象,知道是文的傑作,也不奇怪,隻是看見光中遊魚不免有點腹中空虛之感,便想烤魚來填填肚子。
文右手輕揮,四尾肥大的湖魚便從白光中飛出,落至湖岸,不停的屈身扇尾,擊打在泥地草叢上,啪啪作響。
四隻樹枝自莫言手中飛出,將湖魚死死的釘在泥地上,湖魚的尾巴絕望的擊打著樹枝,卻也再也跳躍不起來。莫言喜滋滋的丟下幹柴,撲向湖魚,取了自顧去湖邊處理。與莫言一同歸來的邢楚開始清理一塊空地搭建柴堆。文靠著柳煙在湖邊坐下,突然想起自己離開時師傅的那番話:“我欲逆天改命,不意你以書入道而破。想來這雖不是我願意的結局,卻是你的因果。”心中暗暗想到,難道是我入得修行之門破了師傅的心中念想,所以師傅不喜,故借口入世修行而逐我出師門,師傅她老人家明明知道,我寧願守著墓中的那些書籍終了此生,也不願意在這濁世中站立片刻,她以前是那麼寵我,這次卻……想著想著,不免有種無家可歸的孤單感覺,一種委屈的情愫湧上心頭,眼淚突然盈滿眼眶。柳煙轉首看見滿眼含淚的文,忙追問怎麼了,文忙掉轉思緒去想石墓中石壁上刻紋,方才收住了情緒,“我發現自己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有點感傷。”
二女低聲細語慢慢交談起來,禁咒漸漸消散,乳白色的光芒漸漸變淡,湖魚也陸續的遊回小湖。
不一會,莫言處理好湖魚回到已經搭建好的柴堆處。取出火石引火,熟練的將火堆弄好,對還在湖邊交心的二女喊到:“你們快些過來烤魚吧。”
柳煙和文相攜行至火堆,莫言將魚分給二人,四人便圍著火爐開始閑談,但都是莫言說的多,畢竟四人就莫言在大陸上遊曆時間最久,大部分時間都是莫言在講述大陸趣聞,其餘三人隻是偶爾發言。待得湖魚烤熟,莫言才收停下話頭。
從魚身上撕下一片肉丟至嘴裏,莫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而問柳煙:“阿煙,冰雪塔那個拽得要死的塔主真的是你們殿主的徒弟啊?”
“不是啊,師傅隻有我一個徒弟。”柳煙將一片魚肉在嘴裏仔細的嚼著,嘟噥著說,“幹嘛這麼問?”
“五十年前,光明神殿打壓你們生命殿堂的時候,塔主放言代師上明山。滅掉了長明燈。我還以為那個拽死了的塔主是你師姐呢。”莫言將一根魚刺丟入火堆,“我還想今年是雪山開山門收徒,借這個關係去看個熱鬧。”
柳煙將一塊魚肉仔細的剔掉刺,放入嘴中,“我師傅隻有我一個弟子,也沒聽說殿內有誰收過塔主做徒弟。想來當年塔主也是借機上明山揚名而已,你沒看見現在冰雪塔那些家夥一個個拽得成什麼樣子。”柳煙頓了一頓,望著莫言輕笑著,“對哦,你以前把冰雪塔知客弄得灰頭土臉的跑回去了,還博得了一個天下第一的稱號哦。”
莫言聞言,輕輕的正了正身形,瞟了一眼坐在柳煙麵前的文,“天下第一什麼的不敢再提了。一切都是水中浮花,虛名而已。”
三人望著假裝一本正經的莫言,都不由的會心一笑,柳煙更是笑得忙用手捂著口,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魚肉噴了出來。
夜空上一輪玉盤淡淡的將光輝灑在大地上,寧靜祥和。沐浴在銀色光輝下的人兒漸漸的也乏了,胡亂的說著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慢慢的都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