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地平線,休息了一夜的太陽緩緩的探出頭來。將地麵上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邢楚輕輕的翻了一個身,卻碰到了一根熄滅了的木柴,發出一聲輕響,猛的驚醒,望向四周,文和柳煙正在湖邊冥想,在離自己不遠處,赤裸上身的莫言正在做著簡單的武學動作,身上汗水都流出幾條溝了,應該是做了許久。
莫言聽見邢楚觸動木柴的輕響,轉頭看見邢楚已經醒了,便走了過來,從隨身的小袋裏拿出一條白巾,胡亂的擦掉身上的汗水,穿好衣物,坐到邢楚麵前,“今天我要去接單了,再不接單,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什麼單?”
“傭兵懸賞單啊。我可不比你們這些大門大派的天下知客,有門派供應著糧草,我得自己為自己的肚子找吃的呢。”邢楚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自己的行囊。
“其實,我也沒有錢的。”邢楚將法杖在泥地上劃著,“我出門的時候,就是淨身出戶的。”
莫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邢楚說:“你說,她們兩個身上會不會也是分文未有?”
邢楚望著已經從冥想狀態恢複過來的湖邊兩人,在薄薄晨霧和淡淡水汽的襯托下,仿似兩個出塵仙子一般,恍然悟到,這兩人會不會連錢是什麼都不知道。忙對莫言說:“得找個機會問一下,這個還真說不準。”
莫言有點苦惱的撓撓頭,這時二女已經快要走到兩人跟前。莫言起身幫柳煙收拾東西去了,邢楚方站起,文便行至他麵前輕聲說到:“元氣在外,需感應而得,你這樣不勤於冥想修煉,修為如何會提高?”說完轉身慢步向柳莫二人處走去。
邢楚望著文,知道她隻是好意提醒自己,也輕聲的說到:“元氣之於修煉,如自然之於萬物。存其間,感入心,便能察其妙。故舉止投足都能感應,何須刻意冥想。”
文盯著邢楚看了一陣,輕輕的搖頭,“若是如此,豈不是天下人能活得越久的人修為就越高?”
柳莫二人在前麵招呼他們,他們二人點頭示意,跟著他們走上了大路。邢楚仔細思慮了一會,才回答道:“如果你能活個幾百年,當然修為肯定是活的越久的越高。”看著眼神中有點惱怒的文,他笑著搖著頭止住了文的怒氣:“我白伯伯曾經說過:天下靈氣十分,文獨占七分。其實修煉這東西還真是不公平的,如果你真的理解了我剛才說的話,以你的天賦,應該很快就能達到我話中的那種境界。”
文低頭思索著邢楚剛才的言語,對邢楚微微屈身:“請先生指教。”
邢楚忙扶起文,“指教不敢,隻是天天聽那幾個老頭子說教,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說與你聽就是了。”待得文恢複常態,兩人繼續緩緩的跟著前麵二人,邢楚整理了下思緒,方才緩緩說道:“自然之於萬物,無時無刻不展示自己的力量,春來物蘇,夏至物盛,秋臨物豐,冬起物藏。諸如此類,皆為自然。元氣之於修煉也是如此。你若是看破,便能知曉元氣由何而生,知氣何生,便入得修煉門檻,入得門內,呼吸間也能感應天地,何須刻意為之。”
文安靜的思考著邢楚的這一番話,邢楚也靜靜的跟隨者前麵二人,不再言語。
前方出現了一座城池:番城。這是一座不小的城池,也是蕭國最北部的一座正規城池。四人入得城內,站在青石條整齊鋪成的大街上,感受著四周的繁華。
番城北臨死亡沙漠,東接河外十三州,靠著沙漠的皮毛客和暗地裏的走私活動,算的上是蕭國排名靠前的繁華城市。道路兩旁擠滿了販賣皮毛晶石的商店,中間夾雜著許多明眼人一望即知的販賣蒙汗、裏亞特走私品的暗櫃。街上人群不斷,都是天南地北來這裏采購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