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鳶起先隻是輕吻汐若以訴心中的不安,可沒想到這樣放逐自己的感情,他才感受到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於是萬般糾纏之下,柏鳶的舌尖狡猾的撬開了汐若的貝齒,一點點,素無忌憚的享受著她的美好。
柏鳶突如其來的霸道讓汐若手足無措,她沒有想到素日溫柔的他會有這樣的一麵。她心裏深知他的慌亂,連忙作出回應,安撫著眼前這個愛著自己的男人。
這一切,楚澈軒都看在眼底。他當時並沒有離開,因為他心裏在等,等著汐若可以追出來,跟自己說清楚。隻是,他沒有等到汐若的影子,卻在回來時看見了這一幕。
對於他來說,雖然沒有言語,卻是無言的傷害。他早已經忘記了心痛的感覺,有些麻木的他失魂落魄,漸漸離開了這裏,或許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於是,路途中,三人行變成了二人之旅。對於他們來說,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占據著襄城大半領域的禦劍山莊裏,葉連成正皺緊眉頭的聽著屬下的稟告。
“莊主,並沒有搜查到古劍的下落。”一個貌似管家的老人恭聲答道,心中有些懼意的看向愁顏難展的主子。
“有沒有查到近期進入襄城的人裏帶雕的?”葉連成知道那四個字一定與鳥有關,不然,偌大的禦劍山莊怎麼就讓他們跑了呢?
“也沒有,不過夜魂他們查到了襄城裏突然湧進了一股神秘的人。”管家覺得有些棘手,連忙詢問主子的意見。
“哦?不用管他,密切注意便是。聽說苗域之主已經登位,此番她必定會參加武林盛會。也定會路過襄城,你吩咐下去,注意一下,記住,她身邊有一隻墨瞳雪狼。”葉連成愈來愈覺得頭疼,怎麼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呢。但對於手中早已有一攤子事的他來說,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熙熙攘攘的市集,川流不息的馬車一搖一擺的穿過闊達的街道。各種商販的叫嚷聲交織,絲絲濃鬱的食物香氣彌漫,汐若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幸福的享受狀。
“小汐若,怎麼,剛吃完你又想吃呀。”逮住人多擁擠的機會,柏鳶趁機將身子蹭向一旁神遊的汐若,一雙手就那麼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腰間。
這種情人間很普通的親昵,本是一男一女之間才有的動作,此刻看來則是一個眸間桃花隱現,戴著麵具的男子一手緊擁著一個抱著雪白貓俊朗少年。這一幕,引得路上的待嫁少女一臉的惋惜狀,多俊俏的男子,怎麼就是龍陽之癖呢?這要是讓孤雪知道自己堂堂雪狼被當成貓,還不得氣的嚎叫連連。
“我才沒有呢,好啦,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可別讓葉莊主急壞了。”汐若撒嬌似的衝著柏鳶吐了吐香舌,引得柏鳶心生漣漪。伸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二人隨即向著禦劍山莊的方向走去。
正沉浸在溫馨中的二人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叫喊聲,緊接著汐若便覺得身後忽然湧來一股陌生的氣息,懷抱孤雪自然地避開了。她皺了皺眉,看著眼前撲空摔倒在地的人,神色肅然。
“你這個該死的婆娘,還敢逃,看我不打爛你的腿。”還未來得及問上一問,汐若便看見遠處跑來一個蹣跚的身影,待那人靠近,柏鳶體貼的將汐若護在了身後。
隨後跟來的中年男人一臉絡腮胡,渾身的酒氣讓離得很近的汐若忙捂住了鼻子。隻見那男子二話不說,上前便抓住摔倒在汐若腳下的女子,當眾給了她一個耳光。這一切,讓圍觀的百姓都沒來得及反應。
“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被打的女子也就二十多的芳齡,抱著蓬鬆亂發的頭,神色恐慌的重複著嘴裏的話,嘴角一抹鮮紅流出。
這一係列的動作,都被汐若看在眼裏。因為這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許是離自己太近的緣故,讓汐若覺得很不真實。
按照汐若原先的性子,必定是打抱不平,救下女子,再好好教訓這個男人一頓。可是眼見的汐若發現,女子雖然一臉恐慌的樣子,可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自己。這讓本就警覺的汐若更加懷疑事情的真假。
柏鳶也看出了事有蹊蹺,拉著汐若的手,準備離開,可是卻讓汐若攔了下來。
既然有人要設計自己,那為何自己就不能來一個計中計,全盤接受。明裏的敵人總是好對付些,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明目張膽的在自己身邊安插人。她輕撫著孤雪的背脊,一臉淡然的看著二人。
“這位大哥,打人可是不對的。”見男子還要再打,汐若一臉正義的攔下男子的巴掌,平靜的說。
“我打我自己的婆娘,管你什麼事,走開,不然連你一起打。”絡腮胡的男人不屑的看向瘦弱的汐若。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的,於是眾人圍觀之下,柏鳶三下兩下便教訓了一番中年男子,救下了飽經欺淩的女子。
“恩人在上,小女子玲兒願做牛做馬,跟隨在恩人身邊。”玲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是感激的望著汐若。
“好吧,你收拾收拾東西,三日之後,來禦劍山莊找我。”汐若很幹脆的就收下了她,這讓跪在一旁的玲兒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記下了日子,準備跟隨在汐若身邊。
“你怎麼收下她了?你明知道她有些問題的。”柏鳶無奈的望著哼著小曲的汐若,她的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敵在明,會讓我們省心不少麼?”逗弄著孤雪,汐若這幾日壓抑的心情好似緩解了許多,暫時忘記了煩惱。
葉連成不愧是大手筆的買賣人,禦劍山莊大氣高貴,宅院一座挨著一座。從遠處看去,延綿起伏,霸氣非凡。此刻禦劍山莊的門外,兩個男子佇立在那兒,相互對望片刻,將目光轉向了守門的仆人。
“麻煩請通傳一下,就說我們來領賞了。”一手摸著孤雪的汐若客氣地對著守門仆人笑著,她可不想先暴露身份,既然自己目的就是還劍,那就說是領賞。
“請稍候片刻。”門口的仆人一臉的不相信,沒好氣的回莊稟報。自從下了懸賞令以來,已經有很多人冒領賞銀了。這讓他一度挨了管家的罵,如今再見領賞的人,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了。見他這樣,汐若並沒有放在心上。
“莊主,莊門外有兩個男子說找到了古劍。”管家語氣有些激動的對內殿處理賬本的葉連成說道,或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見了太多的假劍,此時他也有些麻木了,但這次領賞的人可是非同一般那。
“哦?怎麼沒檢查一下就來稟告。”一旁審閱賬本的葉連成也是皺著眉頭問道。
“其中一個男子懷中有一隻雪白的狼,墨綠色的瞳孔。”管家隨後便開口說道,就是自己不確定是不是,才來請教莊主的意見。也難怪管家疑惑,哪有苗域之主來領賞錢的?
“苗域聖女,她怎麼來了?快叫人準備一下,我要親自相迎。”葉連成聽到這兒,才起身準備。新主不知道是什麼脾氣秉性,得罪苗域,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萬萬不能怠慢了聖女,葉連成一邊吩咐管家,一邊拖著肥胖的身子走向莊門口。
“不知苗域聖女光臨寒舍,葉某未曾遠迎,還望聖女海涵。”守門的仆人見莊主竟然親自出來了,慌張的跪在了一旁。見莊主隻是注意門外的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葉連成打量著眼前的聖女,並沒有注意柏鳶,隻道是聖女的侍衛而已。按他的思維來說,神秘的五位殿主不是會輕易出來的。但他好像忘了,聖女都出來了,殿主們怎麼還坐得住呢?
“葉莊主客氣了,是我唐突了,打擾了莊主清修。”汐若客氣的回應道,應有的禮節還是要做的,不然怎麼擔得起苗域之主的名氣。她撫著孤雪,跟隨葉連成緩緩的走進山莊。
“豈敢豈敢,葉某知道苗域新主登位,還未來得及恭賀,聖女就已到來,葉某定會大設宴席,慶賀聖女登位。”葉連成嘴上這麼說,心中也是一喜。雖說苗域地位頗高,可聖女資質尚淺,按理來說對自己這個老一輩還是要有些尊敬的。聽見汐若這麼恭敬,葉連成對眼前這個年輕的聖女有了些許好感。
“葉莊主不必麻煩,此番我前來,是江湖救急,將一物物歸原主的。”內殿裏汐若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柏鳶將包著古劍的包裹奉上。“葉莊主看看,這劍是否是禦劍山莊丟失的那把古劍?”看見葉連成詫異的接過包裹,汐若抿起了嘴角。這份大禮,我就看你如何心安理得的收下。
“這這?這正是,敢問聖女是從何而來?”葉連成打開包裹,見到的是尋找許久的古劍,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對汐若,心底又多了一份好感。
“此時說來也巧,我來到襄城便聽見禦劍山莊失竊,丟失了一把古劍。便派人追查,隨後發現了那神雕俠侶的蹤跡。我的人與二人周旋了三天三夜,終於追回了古劍。”汐若無視一旁柏鳶憋住笑意的眼神,大言不慚的說著自己心中幻想的說辭。
“葉莊主相必知道,神雕俠侶有一雕,那雕頗為厲害,我派去的三人隻剩下了兩人。”怕葉連成懷疑,汐若又說了一句話,狀似心痛。這句話一出,葉連成再無半點疑心,對汐若,也多了一份喜愛之情。
而後熱情的留汐若二人多住幾日,汐若也不客氣,就這樣住了下來,汐若與葉連成的關係也愈來愈融洽。一住就是六日,等到收拾好行李的玲兒,三人便決定啟程。告別了依依不舍的葉連成,汐若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汐若,沒想到你這麼聰明,這一招,可是讓苗域又多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盟友啊。”柏鳶聽著路人的竊竊交談,滿臉寵溺的看向汐若。她真是愈來愈讓自己著迷了。
“那是自然。”汐若也很滿意自己的第一步計劃的成功,這一步的成功,意味著她重建武林威望的希望更大了。
“小姐,前麵是一片樹林,太陽這麼烈,我們去那兒歇一歇吧。”一旁的玲兒不時的用袖子擦著汗水,一邊指著前方的樹林建議道。
“也好,我們去那兒坐一坐。”柏鳶雖然知道汐若會武功,但女孩子身體難免柔弱,走了這麼久,他也怕汐若會吃不消。
感受到柏鳶關切的目光,汐若點了點頭,三人便走進了襄城邊界的一片樹林裏準備休憩。
“石梁,如今你背叛主上,必定受我黑易門追殺,你可想好了?”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一個樹枝上,手持利劍,看向樹下抱著流血的右臂的男子,眼底有著一絲猶豫。
“那十惡不赦的老賊根本不配受人尊敬,他以為他的秘密可以瞞得下去嗎?真是好笑。”受傷的男子一臉正氣,嘴角嗤笑的望著高高在上的黑衣男子。
“既然你這麼不知悔改,那就受死吧。”黑衣男子見他不肯悔改,終於不再猶豫不決。敏捷的衝向他,一場刀光劍影就在這片樹林裏上演著。
“有打鬥聲,我們去看看。”正在一旁喂孤雪水喝的汐若聽見柏鳶忽然嚴肅的話語,連忙打起精神,囑咐玲兒呆在原地,而她們倆則向著打鬥的地方靠近。
“柏鳶,我們救下那個受傷的男人。”在樹林後聽了一會的汐若作出了這樣的一個決定,她的直覺告訴她,要救下那個男人。
柏鳶雖不知道為什麼汐若會這樣決定,但他知道她的決定一定不會錯。想到這裏,柏鳶一個閃身,眨眼間便消失在汐若的身旁,加入了林間的打鬥中。
黑衣男子正與名叫石梁的受傷男子打鬥之際,隻見一隻毒蜘蛛盤旋在自己肩上,驚得他立即停止了動作,望向一身紫衣麵戴麵具的柏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這是我們黑易門的家事,還望閣下勿要出手。”
黑衣男子站立在樹尖上,一臉嚴肅的凝視著柏鳶。而正準備拚力一擊,心生死念的石梁眼底也是詫異及感激。
柏鳶不知道汐若怎麼讓他趟這趟渾水,聽見黑衣男子這麼說,一時呆愣,將妖魅的眸子望向了原地納涼的汐若。
“我的名號你不必知道,你隻要知道,他,我今日救定了。”汐若沒有解釋過多,一邊指著有些失血過多快要昏迷的石梁說著一邊示意柏鳶下一動作。
“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黑衣男子見自己好說歹說,眼前的三人也不給自己麵子,加上門主執意要石梁的人頭,如此這般,他雖有些忌憚毒物,但為了不違抗旨意,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黑衣男子話音剛落,便將劍鋒轉向了負手佇立的柏鳶。柏鳶微微一笑,側身輕盈一轉,便躲開了男子的劍尖,幾個回合下來,男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柏鳶趁著男子喘息之際,從袖中快速飛出一隻毛蛛,落在了男子的頸間。
眨眼之間,黑衣男子脖頸以上漸漸透出黑色,不一會便捂住脖子瞪大眼睛而亡。
汐若訝異於柏鳶功夫的利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柏鳶的武功,沒想到他還隨身攜帶蜘蛛。
一旁被男子落地的聲音驚醒的石梁,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三人,隨後拖著受傷的胳膊,對著撫摸手中蜘蛛的柏鳶躬身說道。“多謝苗域恩人搭救,石梁感激不盡。”
這一句話,讓原本嬉笑的汐若二人立刻嚴肅了起來。連剛剛那個黑衣男子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麼眼前這個功夫不佳的男子就一語道破柏鳶的身份呢?汐若一邊指使玲兒為石梁包紮,一邊暗自思慮。
黑易門乃是武林上一個名氣極高的門派,它最大的作用便是消息資源站,收集情報,販賣消息,有三大支線的人來支撐運作,江湖上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這也是眾門派不敢得罪黑易門的原由之一,因為各大門派或多或少的都會有把柄落在他們的手上,為了不讓醜事流傳出去,各大門派都給足黑易門的麵子。
這也是汐若聽到二人交談後迫不及待的讓柏鳶出手搭救石梁的原因。
按理說苗域的人很少在江湖上露臉,他怎麼知道的呢?汐若心生疑惑,自己難道這麼幸運撿到了一個寶?
“救你的是她,我才沒有閑心去救一個不相幹的人。”柏鳶有別於平日的冷漠口氣,讓汐若聽罷不禁皺緊了眉頭。怎麼素日裏對自己溫柔有佳的柏鳶,如今這麼不近人情。
汐若哪裏知道柏鳶從來是對人有所偏差,自己心愛的女人當然要溫柔如水咯,陌生的人,還是一個自己女人說要救的男人,怎麼讓他心平氣和的言語。
“多謝恩人。”石梁沒有在意柏鳶冷淡的口氣,隻是轉身,對著換回女裝的汐若抱拳感激,心中雖對眼前神秘的女子好奇,卻也不敢多問,將疑惑隱藏在了心底。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苗域的?你是黑易門哪個支線的?他為什麼追殺你?你又為什麼要背叛黑易門?”汐若突然接連脫口而出的疑問,讓眼前的三人都冷汗直流。不得不佩服汐若超強的邏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