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教授看出來石野舟說的是心裏話,他聽了之後沉默良久。
石野舟身後的門突然被敲響了,他看到費教授迅速的把被掙斷的束縛帶藏在了被子底下。
張益民提著兩份晚餐走了進來。他偷偷的瞟了一眼站在床邊的石野舟。張益民上午不在現場,但顯然他已經聽說了石野舟的事。放下晚餐後,他對費教授說道:“於書記說他過兩天來探望您。”
費教授眉頭一揚:“你告訴他的?”
張益民連忙心虛的解釋道:“不知道,應該是部隊的人報上去的。”
“還有,434病房的病人在五分鍾前已經陷入昏迷,”張益民感覺費教授那狐疑的眼光還在自己身上轉著便立馬轉移話題。
果然,費教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434的血液樣本是進醫院的時候采集的?不,你現在去到434病房,從現在起每隔二十分鍾就采集一次病人血液樣本送到試驗室。還有,我要434病人的溫度記錄表。”
張益民立即如蒙大赦般的出去安排工作了。費教授取出一份晚餐遞給了石野舟,石野舟其實早就餓的不行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說。
晚餐簡單量大,兩人份的米飯、一個煮雞蛋、炒青菜、紅燒大排。青菜大排什麼的都燒的非常爛,石野舟估計是燒好了以後又高溫蒸煮過的。
石野舟把他那份吃完了以後居然感覺還沒有吃飽。以前的石野舟也很能吃,但一直很瘦。他朋友都說他是個不長肉的吃貨,有個王八蛋是這麼說的:他要是投胎變成豬的話,誰養誰哭。
石野舟有點意猶未盡的瞄著那份沒有動的晚餐,費教授一直站著那裏沒有動,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他注意到石野舟的目光後才開口問道:“你以前也吃這麼多嗎?”
石野舟搖搖頭:“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現在感覺比沒吃的時候還要餓。”
說完之後,石野舟不禁抬起頭來問道:“今天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做了什麼?”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閉上眼睛拚命的搜尋著自己的記憶,最終還是語氣低沉說道:“沒有,我就記得和你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你不記得最好,你沒有傷人,不過回想起來對你不會有好處的。也最好不要顯露出你的異常。”費教授鄭重的說道:“假如我的時間夠,我會嚐試解開這個謎題。”
看著石野舟有些疑惑的眼光,費教授想起了那些找於興邦索要感染者的人,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便警告道:“如果你不想被關在某個不見天日的試驗室的話。”
石野舟看著費教授一邊說一邊把那份晚餐遞了過來。他並沒有馬上接過來,而是輕聲問道:“你把飯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費教授笑了起來:“我馬上就去做試驗。等試驗完了我會告訴他們飯涼了,叫他們送一份過來。他們不能進我的試驗室,沒有人會發現的。”
費教授看了看呆立不動的石野舟便把手中的晚餐硬塞了過去,轉過身朝那堆資料走去。他看出來石野舟還有點不好意思,這讓他確定了心裏的想法,暫時不把石野舟的異常情況記錄下來。
費教授隨手拿起一份病人溫度記錄統計表看來起來:目前這裏一共有四百七十二人在隔離觀察。其中,十七人溫度異常,已有一人昏迷。這十七人中有十五人是在十三車後麵的。其他兩人是在別的車廂裏的,這說明還有其他的感染源在下海。想到這裏他不禁歎了一口氣,病毒已經擴散開來了。
費教授把這份資料往後翻了翻,發現後麵是個人的詳細記錄。他正好翻到石野舟的那頁,石野舟的溫度記錄隻統計到第六次的。費教授想了一下,對了,第七次的時候石野舟正在發瘋,就暫停了那次檢測。他又往後翻了一頁。果然,費教授自己的溫度記錄同樣缺失了。費教授臉色陰沉的繼續翻了下去,後麵的記錄都是齊全的。
這讓他陰沉的臉色好了不少,不過還是有點不滿:“小張現在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了。”
雖然這種錯誤比較低級,也可以說上嚴重的失職。但不可否認的是張益民的確很忙。費教授自我隔離觀察了以後,醫院的內部的事情都是由他來代為處理,有些他不敢決定的事情還要找費教授彙報。因為這種事,他被費教授教訓了好幾次,說是浪費他寶貴的時間了。
所以,當張益民匆忙的帶著434病人的血樣和資料趕到時,卻看到費教授遞過來的這份記錄缺失的溫度記錄,他心裏一聲哀歎。費教授讓他在晚上10點的時候再送一份飯給自己當夜宵,便接過血樣轉身就入了試驗室。費教授之所以沒有批評小張,隻是因為他急於對434病人的血樣進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