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他願不願意跟她走。他克製住自己顫抖的身體,說願意。然後男孩就被那個女人帶到了一個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在那裏,他才知道原來殺死自己娘親的並不是那個領頭的女人,而是一個男子,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男子。在那裏,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女孩告訴他,他的娘親就是為了救她,才死在了那個男子的手下。
男孩在那裏立下誓言,以後定要男子付出千萬倍的代價,定要他死的比他的娘親還要慘。從此他走上了一條複仇之路,他知道這條路很遠,很難,但他會一直堅持。他相信總有一天,一切總會實現。蓮望與蓮城同在,永生守望著他。”
聽完了這個有些哀傷的故事,煙蘿沉默了很久。絕殺也沒有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蓮影河。
“那個男孩……報仇成功了嗎?”猶豫了很久,煙蘿才決定問出這個問題。
絕殺緩緩的搖了搖頭,他微微眯起了雙眼,將眼中的光都聚集在一點。他說:“沒有,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成功。不是因為他不努力,而是因為那個男子太強大。”
煙蘿情不自禁的看向他的臉,想看清楚他現在的表情。雖然絕殺沒有將自己代入這個故事,但是她知道故事裏的男孩一定就是他。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子並不十分討厭了。
絕殺回過頭,看見她看他的眼神,立時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從來都不需要同情。”
煙蘿不以為然,她吐了吐舌頭,讓自己適應他的說話習慣。
絕殺看著她有些失神:“你……要不要放河燈?”
“河燈?”煙蘿愣了愣。
絕殺點了點頭:“今天是團圓節,蓮城的人都會到蓮影河來放河燈。”
“好啊。”煙蘿眼前一亮,她最喜歡的就是熱鬧了,可是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喃喃道,“原來今天是團圓節啊,看來今年的生辰要一個過了……”
而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落入絕殺的耳中,他頓了頓身子,道:“先回去吧,等會兒去街上買兩個河燈來這裏放。”
“好。”煙蘿答應一聲,和他一起回去。
團圓節,蓮城熱鬧非凡。有錢鄉紳還特意從京城請了戲班子過來唱戲,小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河燈。樣式各個精巧非凡,美麗奪目。
許是煙蘿兩人出門晚了,去到蓮影河時,並不有許多人。大多數也是放完就走,並沒有如何逗留。煙蘿蹲在河邊,抽出火折子,點燃了河燈中的蠟燭,美麗的河燈立刻閃爍起了燦爛的光,如同天上的星子。
煙蘿將河燈小心翼翼的放入河中,讓它隨著緩慢的水流徐徐飄開。在水下綻放的幻影蓮花與河燈相互映襯著,幾乎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實。她輕輕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道:我希望師傅能夠永遠安康幸福,我希望可以永遠陪伴在師傅身邊。
突然,她睜開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無聲無息的男子,又加了一句話:我也希望站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可以複仇成功,可以得到最後的幸福。
絕殺靜靜的看著煙蘿閉著眼睛的側臉,昏暗的河燈中的光投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幾縷長發飄散在她臉頰旁,輕輕揚起,略有幾分溫婉的和潤。
煙蘿許完願,睜開眼看著遠去的河燈,她希望河燈能將她的心聲帶給河神,滿足她略有些貪心的願望。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盞河燈的蹤影的時候,煙蘿才側過頭來問絕殺:“你不放嗎?”
“不。”絕殺簡單的吐出一個字。
“為什麼?”
絕殺沒有說話,目光聚集在新飄來的一盞河燈上。
煙蘿略略覺得無趣,又將另一盞河燈點燃放走。正想起身,一隻寬厚的手掌伸在了自己的麵前。在手掌的中心,躺著一隻青玉釵,十分古樸。
煙蘿怔了怔,抬頭望向絕殺,而後者隻是略微別扭的將頭轉開,他的聲音仍舊是冷冷的:“生辰禮物。”
“你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生辰?還有你身上怎會有女子的飾物?”煙蘿有些好奇的問道,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話早已被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