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了他們所賦予的試煉,人類就會在宇宙水平上被認定為是大人了嗎?
基於重新檢視塔爾西斯人探索計劃的方向性,第二次探索隊規模比當初預定的要來得小,目的則限定在阿格哈塔的環境調查與遺跡的挖掘調查上。
真相還是不明。
全世界的大眾們依然處在非常時期下生活著,塔爾西斯人對人類來說是個威脅的存在這點依舊不變。
我奔跑著登上水泥階梯,種種思緒在腦中縈繞。
長峰告訴我她被選上選拔成員的那個夏日黃昏。
怎麼等、怎麼等也沒有送來,持續等待著長峰簡訊的日子。
有些奢侈地甩了年紀比我小而且是個美人的女朋友,下著秋雨的那天。
立誓要將心冷硬的封閉起來,成長為大人的事......
全部全部,都是在這個地方發生的、無法忘懷的回憶。
經過九年的時光,我長大了九年份,長峰長大了四年份。
彼此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跨越或經曆不同的試煉,各自成長為大人。
於是,透過彼此的祈禱,我們仿佛奇跡般在宇宙重逢了。
救肋艦返航至月麵基地為止的十天中,我們就像要一口氣填滿九年的空白般,連睡覺時間也珍惜地交談著。話雖如此,但那也是在我見習的工作中找出的空檔,而這些空當還得用來解決老手們推來的無理難題,好不容易才能得到自由的極稀少時間,和長峰在艦內約會。
要找到確保兩人能獨處的地方又是件苦差事。
還是不變的,是長峰負責說話而我專門負責聽。
一開始的兩、三分鍾,我們抓不住與成長後的對方之間的距離感,客氣而生分地說
著話,但注意到時已經自然地回到跟過去一樣的角色分配。
專心扮演聆聽的角色,相隔九年重入耳中的長峰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像聽到令人心情愉快的音樂,讓我聽得入神。
我們在月麵基地分開了。長峰搭乘運輸機回地球,我則就這樣留在基地,繼續艦隊勤務。
因為這次的緊急召集,把我到入隊前的假期全都耗光了。
一個月不見的重逢,還是在我們兩人出生成長,擁有許多回憶的故鄉。不必擔心勤務和碎嘴的人,完全自由的一天。
指定了見麵的地方後,卻不知道那地方還在不在,多少有些下安。因為在宿舍生活
的六年間,完全沒有閑逛到那條路的機會。
然而,在階梯登上處的那個地方,公車站牌的組合式小屋,彷佛隻為了我們而抵抗時光的流逝般,頑固地殘存下來。
盡管它又陳舊了六年份,看來已經跟廢屋沒兩樣了。沒有任何人的街道,吹過涼爽的風。
開在路旁的浦公英,被風掀起向天空飛散。
我在小屋前調整步伐,緩緩朝裏麵瞧去,長峰已在長椅上等待著。
洋裝配上寬邊帽,令人想起初夏,而她白皙的手臂讓我目眩。
不是劍道服、不是運動眼也不是製服。穿著便服的長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差點認不出她,因為她看起來就像個大人一般。
「想去哪裏?」
「去便利商店,我想吃冰。」
長峰特地用小孩子似的口吻說。
「重溫國中時嗎?」
「就今天一天。然後明天是高中生行程......」
站起身的長峰撫平裙擺。
「我想要時間,追上二十四歲的阿升啊。」出了小屋,長峰往前走。
想要時間的,是我啊。
為了追上十九歲的長峰,我從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