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誰也說不上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屆的與眾不同。
與宏美的宮殿相比,參禮的各色人等顯得有點寒磣,而且佛教徒明顯居多。很多都是各地有名的高僧。
大堂內紅紅黃黃的幔布掛著,紅紅黃黃的燭火閃著,紅紅黃黃的衣著下黑黑瘦瘦的肉體隻能使人感到渾渾噩噩,就是徐曉這樣的政府特派員也得盡量使自己從衣著、談吐、姿態、神情中融進大堂的氣氛中去,這著實不易。
賓客們差不多都到齊了,主人卻還沒有出來,連皇宮的侍女也一個不見。賓客們倒也不覺得什麼,各各眼觀鼻,鼻觀心。
與肅穆的賓客相比,布達枯木逢春的麵容綻放得有點突出。而這枯木上的花朵卻是朝徐曉展開的。聞著濃濃的熏香,透著沉悶的空氣,再一看到如此特立獨行、獨樹一幟的麵容,徐曉一陣惡心感湧上心頭。
“當……”“當……”“當……”
渾厚的鍾聲響起。
大堂的人立刻整整衣襟,站好身段,翹首以盼。
一個衣著華麗宮女打扮的姑娘掀開大堂翼側的幔布,走到廳堂前方的平台。說了幾句尼泊爾語,後來又換成英語,大體意思就是有請偉大賢明的尼泊爾國王。
不一時,一個真絲金縷,高帽長衫的大胖子也從翼側走到平台中央,先向下方賓客致意。賓客還禮後,變立刻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各位,我是尼泊爾國王,歡迎大家前來觀禮活女神卸任大典。今年這一屆是最盛大的一次,我很榮幸,你們不久之後也會感到榮幸。”
下麵賓客一片議論聲,沒有想到這個國王如此說辭。
不過國王沒有解釋,繼續說道:“對,有生以來的榮幸!今年我們沒有把卸任典禮對民眾放開,隻邀請了各位。而且還放到了皇宮,甚至我可以告訴你們下麵-------就是最偉大的時刻!”
大胖子稍微停頓了一下,露出微笑,似乎很是滿意自己這一席話引起的效果。看到下麵嗡嗡一片,這位國王伸手一擺,作偉人狀,示意肅靜:“首先,我們還是先開始活女神的卸任大典。”
話聲剛落,三聲雄渾卻悅耳的撞鍾聲饒著殿內,穿入眾人身心。然後喇叭,吹笛,編鍾……,各種聲樂混合響起。原本殿內四側站著的幾排僧侶喃呢起來。唱的什麼,布達也沒有鬧明白,大概是這裏的佛教自創的一種唱法。
殿內各人均做嚴肅形態,布達也收訖了一直綻開的臉。
一派素色裝扮的侍女由翼側步入平台兩側站定,手中都托著各種宗教象征的塑像標誌。佛唱,鍾磬絲竹聲慢慢停轉下來,兩列侍女嬌滴滴,聲音婉轉異口同聲的說道:“恭迎活女神!”
吹笛子敲鑼鼓的聲音又響起。
前堂刻有比丘托蓮浮雕的正牆突然從中間分開,由黑暗中走出兩個素黃裝扮的使女,手中各牽一絲白綢,白綢盡頭慢慢牽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來。十二,三歲左右。身後的牆壁隨著她的走出又關閉了。
女孩腳穿粉底靴,靴上繡著金色蓮花。紅緞宮裙呈百頁折疊,蓮花褲腿與金蓮靴相蔭。腰間係一金黃鑲珠腰帶,帶側掛一香珠玉佩。頭上烏雲,巧綰著盤髻,髻心橫插一個白玉簪簪押雲鬢。掛著一連串玉珠的彩帽輕攏發梢,帽下是一梨花麵,杏蕊腮的品貌秀豔卻又透著稚氣的臉兒。櫻桃口,丹紅唇,柳眉杏眼,最奇特的是額上畫著一個倒豎圓睜的眼睛。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做肅穆狀,眉目間有一絲從容,卻還有一點迷茫。
布達心中好一陣心疼,這麼標致的女孩子將來卻又不知是何命運了。這一卸任,也許從此就鉛華盡洗,秀色土埋,做了尋常村婦。如此糟踐真令人心酸。要逮著日本人處理,那還不是一番少女養成計劃,以最完美的忠婦思想灌輸,然後到得十八歲來伺候自己。
廳內各高僧一見活女神出來,立刻展開南腔北調的佛唱,大體是歌頌祝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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