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還不知道吧,你母親是被這人逼死的!”
畢良手一抖,柴敏思貼著他的後背,手繞過他的雙臂,包裹他的手,與他一同握住了槍柄。
“那天,這人找到了你母親,逼你母親以死謝罪,你不信嗎?可以聽他親口告訴你——。”
慢慢的把眼睛方向移到許冠霆麵部,得到了一個點頭的答複。畢良,怕了,怕到舉槍的手再也握不住槍身,抖得連累了柴敏思的手也跟著顫動。
“媽媽她一直以來——。”畢良再也說不下去,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死了的人再也活不過來,而活著的人還會為死的人懺悔悲哀嗎?!就算懺悔也是徒勞的蒼白。
“你媽媽她——!”許冠霆聽出畢良未完結語言中的含義,死死盯著畢良,突然槍頂在他的腦門。持槍的人正是畢良,柴敏思已經鬆開了手。
許冠霆忽視槍的威脅,衝畢良喊道:“你媽媽她是不是——?!”
“是!媽媽她愛的人是你,對那個男人也許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但是對你,從來都是——。”
“我也愛她啊!”許冠霆吼叫出聲,頭磕在地上。
是啊,如果不愛母親的話,為什麼把恨都轉嫁在一個無辜孩子身上卻不肯傷女人分毫,又為什麼在多年後的苦苦尋找後由愛生恨呢?對兩人的愛恨離別,畢良看得最清楚。而現在,拋開對許冠霆行為的明了,他想給這位視作自己父親的男人一個痛快,這樣,母親也會開心的——。
柴敏思確信無疑畢良的所想所感,他相信畢良一定會扣動扳機,迫使哥哥殺人的自己是邪惡的,他又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下一瞬,在柴敏思以為槍會響的那一刻,槍突然轉向了畢良的太陽穴。畢良舉著槍對著自己,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包括許冠霆,包括柴敏思。
畢良轉向了柴敏思,他們兄弟兩人此時是麵對麵的,似乎所有問題都可以在這種開誠布公的局麵下解決。
“敏思,放了他——。”
“我不明白!哥!我不明白!”
“如果你還把我當哥哥,就放了他,這是我當哥哥的最後一個要求。”這麼說著的畢良,語速緩慢而有力,陳述般的娓娓道來自己的想法,語中有令人不可違抗的威嚴。
這樣的畢良,是作為哥哥在教訓柴敏思的畢良。
“我再說一遍!放了他!”
柴敏思的目光不禁跟隨著畢良的手輾轉到他手腕的傷口,那裏還在流血,盡管流量不大,卻已經青白了畢良的臉色。
“畢良!是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媽——。”許冠霆出聲。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柴敏思還來不及衝過去,許冠霆抓過畢良的□□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嘭!槍響了——遮擋畢良的身軀倒下,空出眼前的一片白。柴敏思抱住畢良,他從沒感到哥哥的身體這麼冰冷過。
“他死了,他死了——。”緊緊的呢喃,在不敢相信和相信之間。
兩人誰都沒再多說。柴敏思知道這場戰爭勝利的是他,如果殺了柴家兩兄弟不過是一道必然的程序,那麼抓來許冠霆是為了做一個測驗。他想知道,做了那些事情的自己會不會獲得畢良的原諒。
如果,你能原諒許冠霆——
你是不是也能原諒我?!
所以當畢良把槍從許冠霆腦門放下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