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3章一個人的遭遇(2 / 3)

就在這時候,爺爺翻牆而入,很自然地被睡不著覺的劉保長逮住。劉保長大喜,真是老天保佑老劉家,恰當的時候來了個恰當的小偷。劉保長立馬認爺爺做兒子,交給抓丁的警察。

那時爺爺隻有十六歲,因為年齡小個子矮反而受到官兵們的嗬護。連長李佰平更是對爺爺關愛有加。軍訓雖然很苦,飯是有飽,加上弟兄們對他好。爺爺覺得,當兵比流浪好多了。

新兵訓練沒多久,爺爺就要上戰場打仗了。

第一回出征,爺爺總算見識了戰爭的慘烈!

出發前,李連長叫每個土兵都端起一碗酒,一飲而下。李連長把碗摔了,地上清脆一聲響。士兵們都把碗拋了,地上清脆響成一片。李連長喊:誓與陣地共存亡,與日本鬼子拚了。士兵們也喊:誓與陣地共存亡,與日本鬼子拚了。此時爺爺被感染得豪氣幹雲,大口喝過一碗酒,生死早拋雲霄九。戰鬥打得異常慘烈,子彈如雨般密集地橫飛過來,炮彈不斷地在陣地上爆炸,火光彈片與泥石起舞,身邊不斷有弟兄中槍倒下,還有的被炸彈掀到半空中。爺爺沒打過仗,一見到這陣勢就慌了神,腿肚子抖得厲害。特別是一塊帶血跡和塵泥的人胳膊落到他身邊時,手足無措哇地哭起來。這時,李連長飛奔過來,把他按倒在地:你傻了,趴下,你不要命了。接著,一聲巨響就在身邊響起來。

爺爺醒來時陣地上已是靜悄悄了,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還在燃燒的樹技上掛著肉片和腸肚。爺爺嚎哭起來,剛才還好好的兄弟,怎麼全死了呢?他想起來了,是李連長把他按倒在他才沒死。李連長是救命恩人哪。他拚命地翻屍體,終於找到了李連長。還好,李連長還有氣。他把李連長馱到背上。李連長一百三十多斤壓得他喘不過氣。李連長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是要把李連長救活。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

李連長得救了,從此,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後來,爺爺所在的部隊被派到緬甸去作戰。現在才知道那支部隊叫中國遠征軍。打了幾十次大大小小仗,爺爺變得十分勇敢機智了。有次在叢林作戰,他一人打死了十三個日本兵。在抗日戰爭中,國民黨部隊要用十七個的巨大傷亡換一個日本兵的情況下,爺爺單兵作戰的戰績驚動了國民黨政府高層。重慶發來嘉獎電。爺爺的事跡被反複宣傳。他也被破格提拔為排長。師裏召開隆重的表彰大會,爺爺胸前掛上了軍功章。由李連長介紹,爺爺加入了國民黨。李連長逢人就說:這小子,別看他個子小,是個人才。

好長好長時間,爺爺興奮得很。

我是戰鬥英雄,我是抗日英雄。當英雄,那是件多麼光榮的事啊。

爺爺十分崇拜戲文裏的趙子龍。趙子龍是英雄,趙子龍在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他也是英雄,他一口氣幹掉十三個日本鬼子。他感覺可以與趙子龍平起平坐了,也可編進戲文裏讓大家誇獎。此時爺爺,想到了家鄉的父親鄉親。我是英雄了,你們總不會看不起我了吧。

抗戰勝利了,國民黨與共產黨又打起來了。李連長原是個大學生,因為抗日才從軍。如今打內戰,他不幹,忿而脫下軍裝,在緬甸住下來。爺爺對李連長的話言聽計從,也脫下軍裝住了下來。後來國民黨輸了,共產黨坐天下了,國內不打仗了。消息傳到爺爺耳朵裏,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見自已披紅掛彩回到家鄉,鄉親們站在村口歡迎歡自己,高喊著歡迎抗日英雄回家的口號。爺爺為自已的夢激動不已,一大早就對李連長我回家。李連長勸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勸住。在回家的問題上,爺爺不聽李連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