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藏包裏吧。”我說著兀自係著包裏的帶子,生怕把寶貝弄壞了。
我也沒看露露,她自顧自地胡亂看著,就像選商場裏的商品一樣,滿眼淨是喜歡;南瓜也兀自看著,我看得出他完全愛不釋手。
“阿鳴哥,你別拽我包啊。”突然露露說道。
“我沒拽你包啊,”我一回頭嚇得目瞪口呆,那個紅眼老太婆又出現了,她的嘴裏冒著白泡,似乎剛剛從死亡中複活過來一樣,看得我連汗毛都要脫落了。
露露看著我的樣子連忙回頭一看,一聲驚恐,連著手上、桌上的青瓷全部往老太婆腦袋上砸去。
那老太婆也不躲,青瓷器砸在她的頭上就像雞蛋碰石頭一樣裂開,她卻沒有什麼事情。
“快走快走!”南瓜吼道。
這一吼不得了,南瓜的頭痛又犯了,邊跑便撞,發著啊啊的大叫。
我拉著驚魂未定的露露一路往後跑去,也不知道有沒有路,心想著萬一是死路就慘了。
眼前是完全地黑色,未知的空間像黑洞一樣張著巨口,吞噬著我們的恐懼和害怕,我感覺到陰冷的氣息漸漸靠近,我感覺到手心的寒已經沾滿了露露的衣裳。
“往這邊躲一下。”我說著把頭疼地南瓜和露露拉了過去。
“屏住呼吸,不要出聲音。”我把包裏的小刀拿了出來,遞給了露露,自己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首幫痛苦不堪的南瓜捂著嘴巴。
我心想著這怪老太婆可千萬別走過來啊。
然而這個時候我卻聽到在地洞裏聽到的蜘蛛一樣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漸靠近,我一看不對勁,露露手上居然還拿著會亮的手電,我一把奪過露露手中的手電把手電熄滅了。
很快,我們陷入了絕對黑暗之中,四周除了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就是我自己急促的心跳。
這一段時間裏,我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聲音身上,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那種讓人作嘔的油漆味道也漸漸成蔓延開來,仿佛在我們來之前這邊有道隱形的牆把臭味堵在外麵,現在我們進來,這道隱形的牆也被打破了,臭味便隨之蔓延了過來。
若是我一個人,倒也不怕這聲音,胡亂撞著也能跑到百米開外有光的空地上,然而現在多了個露露和頭痛欲裂的南瓜,想起剛剛南瓜強忍頭疼還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樣子,我的心裏掙紮到了極致,那種感覺就像害怕失去什麼卻又不敢動的糾結。
那聲音越來越靠近,似乎已經貼在了我的耳邊一樣。
突然,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消失了。
我睜大著眼睛,希望在黑暗中能夠借著外麵折射進入的微弱光線看到些什麼,可惜看到的都是無止境的黑色。
我心裏暗想,難不成老太婆發現我們了?正直盯盯地看著我?還是說老太婆已經走開了?
我仍不敢確信,過了足足有五分鍾的樣子,突然一聲極其陰森但是清晰的骨骼的扭動聲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那麼的真切,幾乎就在我的耳邊一樣。
我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汗毛立了起來,死命地按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來,冷汗幾乎把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我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露露慌張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感受到邊上南瓜顫動的動靜。
於是我顫顫巍巍地打開了手電筒,這一看不得了,那張蒼白恍如死人一般的臉幾乎貼在了我的臉上,紅色的眼睛裏陷著白色的瞳孔,看起來恐怖得要死,原本豎立的汗毛這時候就幾乎倒貼在了地上一樣。
“跑!”我大叫一聲,拉起麻子和露露起身就往更無盡的黑暗中跑去。
看不見任何東西,周圍一切有聲無聲的都被黑暗完全吞噬,我越發覺得這個窯廠裏的陰氣嗆人,越發覺得窯廠裏有無數道能吸收光明的、看不見的牆,要不然手電怎麼越來越暗了呢。
沒有出口,我們舉著微弱燈光的手電筒尋遍了周圍,除了一個空無一物的木架子外沒有任何東西。
“怎麼辦?出不去了。”我說。
南瓜在一邊,似乎清醒了些,可隱隱約約還是頭疼的感覺,他半眯著眼說道:“那就衝出去,大不了跟那個老太婆拚了。”
“不行,不知道這老太婆是人是鬼,可能隨時就會出現在你身邊。”我說。
露露聽了左看右看,“阿鳴哥你別嚇我。”
“我沒嚇你,你聽,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