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原本應該在練武場練功的雷錦卻端著一碗粥走在回房的路上,隻不過臉色卻不太好。原因是此刻他正在生自己的氣。昨天他居然在還沒有完全滿足的情況下,因為看到小貓已經累得神誌不清而放過他,甚至親自為他清洗,就在他專用的那個溫泉裏。現在他又想到那小子好幾天沒有吃東西而主動跑到廚房去親自端粥給他……憐惜?沒錯就是憐惜,他以為這個詞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個必要的時候連父母都可以殺死的人,喜歡征服與刺激所以他建立了這個馬賊團,從十幾人到幾百人,從被追殺到一統草原,然後他感到膩了就建立了這個牧場,從一無所有到今天的北方半邊天。其實他想結束馬家很容易,不過他不想失去競爭的樂趣,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是這並不表示他能夠容忍馬家聯合其他的人來對付他。
於是他用最簡單的方法阻止了這一切——毀了那個男人。他喜歡男人也是因為男人征服起來比較過癮,可是這個小子根本不用什麼力氣就可以征服,他膽小、順從、懦弱……而且還有一點笨蛋,如果硬要說可取的地方大概隻有那豔麗的不像男人的臉、美麗而敏感的身體、柔媚入骨的聲音……想到這裏他的欲望又升起來了。這小子的確沒有可取的地方,可是他卻該死的可以控製他下半身!
算了,憐惜就憐惜吧!偶爾養一個可以寵愛的寵物也未嚐不可,就當打發時間吧。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沒有必要為這些有的沒的去煩惱,也許過幾天就會膩了也說不定。一想到那個美麗的小東西正沈睡在他的床上,雷錦不禁加快了腳步。
可是,當他滿懷希望的拉開臥室的門卻發現……不見了?!那個本該在床上等著他的小貓不見了,瞪著空無一物的大床,雷錦目露凶光,難道他逃走了?他居然敢逃走?雷錦將手中的碗狠狠摔在地上,拉開大門對外麵負責警衛的人大吼一聲:「今天誰值班?!給我滾進來!」
不多時,負責守衛的人都已經跪在雷錦的眼前,原本堪稱華麗的臥室此時一地狼籍。守衛們當然不知道待在爺屋子裏的人究竟什麼時間逃的,因為爺的院子是禁區,任何人不經允許不可以隨便進出。而守在大門口的侍衛也非常確定不要說人,就算是一條狗也沒有出入過,而且,誰見過那個逃跑的男寵呀?來的時候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走的時候也被……男寵不都是吳仁大哥在處理麼?「爺……是不是吳仁大哥把他帶走了,這種事情不是一直都是他在處理麼?」四大護衛中唯一的女性吳慈提醒盛怒中的雷錦。
咦?他怎麼沒有想到?好不容易雷錦從失去沈擎日的盛怒中恢複理智,想到了今天他並沒有特別交待吳仁,按照規矩吳仁一定會將沈擎日「處理」掉的。「吳義,你去看看吳仁在什麼地方?」雷錦吩咐今天輪值的護衛。四大護衛中除了吳仁是雷錦的貼身侍衛,其他的三個人都是輪班負責雷錦的安全。
「那要不要把姓沈的小子帶回來?」吳義小心的詢問道,有些不理解雷錦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當然……不用了,你要吳仁來見我就好了。」原本想說要的雷錦驚覺自己為沈擎日已經破例太多了,像他這樣的男寵本來就沒有資格待在他的屋子裏,如果他想要他的話再吩咐他來好了。
「是……」看著雷錦的臉色陰晴不定,吳義聰明的沒有多說什麼,領命下去了。
不一會兒他找到了在廚房讓廚師準備清粥的吳仁,麵無表情的對他說:「吳仁,爺讓你去見他。」
「爺回來了麼?今天怎麼這麼早?」吳仁看著還沒有做好的粥撓撓頭有些奇怪,「你知道爺找我做什麼嗎?」如果不著急他應該先把粥給那小子送去,不然餓壞了他,到時候如果他沒有力氣伺候爺的話,自己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沒有透漏太多,吳義的認為沒有理由臆測爺的想法。
「發了大脾氣?不對呀,今天他的心情應該很好呢。哎呀,我得快一點去了。」對不起小子,我自身難保了,你再餓上一會兒吧。可是他沒有料到這一會兒就是一整天……
雷錦見到吳仁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吳仁是從收養他的吳家村一起出來的,從他走上馬賊這條路起就跟著他,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還是他可以信任的話,那個人就是吳仁,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他隻有吳仁不可能,因為他不敢。吳仁非常了解雷錦的真性情,也非常知道他對付背叛者的手段,而且吳仁心裏明白自己根本鬥不過雷錦,所以隻能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邊,反正雷錦也不會虧待他。
盯著吳仁雷錦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本來很生氣可是卻找不到生氣的理由,尤其想到吳仁可能會看到小貓那曼妙的身體,光裸的□□……怎麼辦?他想要一刀宰掉這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屬下!但是他不能……所以……「你去偵察一下馬家的動靜,晚上向我回報!」雷錦若無其事的吩咐,算了,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是!」看著雷錦臉上熟悉的陰冷吳仁此刻什麼都忘了,難道是馬家有什麼動作惹爺生氣了?該死的馬家,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吳仁最大的本事就是探聽消息,利用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他可以探聽很多重要的消息而不會被注意。
被遺忘在地牢裏麵的沈擎日抱著棉被嘀咕著:「好餓呀……好餓呀……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呀?……餓死我了,算了,我還是睡覺吧。」
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有人叫他:「二公子!二公子!」
在沈家叫他二少爺的是沈家的仆人,而叫他二公子的則是沈家的雇員,也就是九九的人,難道是有人來救他?他高興的張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對麵的牢房裏發出的聲音。咦?那個人不是無心嗎?難道還有沒被殺死的人?
說起來這個無心他真的不是很熟悉,隻是這次他是負責保護他的人。在路上無心總是冷冷淡淡的,一天也說不上三句話,一開口就是訓他,一點都沒有把他當主人看,簡直是把他當麻煩看……事實上他的確是個麻煩。
「二公子!二公子!」也不知道沈擎日的情況如何,無心看見他對他的叫聲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禁著急了。不管這位沈二公子很麻煩,但是保護他是他的責任,雖然現在失敗了,但是基於職業道德,在他們雙方都還活著的情況下這個任務仍然應該存在著。
「呃?無心嗎?你還好吧?」裹緊棉被沈擎日挪到牢房門口隔著欄杆向對麵喊話。
「我沒有什麼事情,隻是武功被封了。二公子呢?有沒有受傷?」無心回答沈擎日道,武功被封的他在牢裏的日子總的來說還算不錯,除了那個叫吳情的無賴總是藉給他療傷之名行騷擾之實。
「我的武功沒有被封,」雖然有沒被封都沒有什麼差別,「身體也沒有受到什麼大傷害,」沈擎日動了動身體,除了腰酸背痛全身無力基本上沒有什麼傷害,「唯一不好的就是我很餓,我大概有三天沒有吃東西了……你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嗎?」沈擎日眼巴巴的瞅著無心,他真的好餓呀,而且全身虛軟無力,好像在發燒。
「怎麼?他們用饑餓折磨你?真卑鄙!」無心咬牙切齒道:「對不起,牢房裏麵是兩餐製,早餐已經吃過了……隻能等晚餐了。」無心摸摸身上,實在拿不出來東西給他。
「啊……算了,估計一會兒能有人送飯給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時間來估計應該早就送來了,現在還沒有難道真的把他給忘了?
「……二公子……你的衣服呢?」剛才就看沈擎日圍著一條棉被有些奇怪,剛剛看到他不小心露出的光裸的肩膀,才發現原來沈擎日棉被底下空無一物,難道不隻受餓還要挨凍麼?雖然現在已經是三月天了,但是這間牢房常年不見陽光還是陰冷得很。
「這個……嘿嘿……我還是先睡覺吧,這樣一來就不會感到太餓了。等吃飯的時候你再叫我。」沈擎日用傻笑蒙混過去,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說?而且他的頭真的很暈呢,還是快一點休息一下的好。於是沈擎日就窩在一堆稻草裏麵陷入了昏睡中。
「適應力還真是強……在這種地方也能說睡就睡……」看著沈擎日漸漸綿長的呼吸,無心暗自嘀咕,還真是好本事呢。
可是到了下午無心就覺得不對勁了,沒有人能在睡覺的時候動也不動就像死了一樣,而且他的呼吸聽起來似乎越來越急促,無心無論怎麼喊沈擎日也聽不到回答,急得無心在自己的牢房裏團團轉。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個每天都來報到的吳情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居然沒有來。就連巡視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一整天都沒有下來看看,失去武功的無心無論怎麼喊聲音也傳不到有專門隔音設計的地牢外麵。
何況就算是他們聽到了又如何?那些殺人如麻的馬賊難道會好心的替俘虜找大夫?回憶起昔日一起喝酒的同伴慘死在敵人的刀下的情景,無心第一次感到絕望了。
大概是沈擎日命不該絕,因為探聽到一條重要信息的吳仁提前回來向雷錦彙報。「爺,馬家聽說沈家小子失蹤表麵上似乎反應不大,但是我今天發現他們試圖跟鬼陰山取得聯係,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強一下防禦?」吳仁對一整天都很煩躁的雷錦說道,平時本來應該輪值的四大護衛今天全都誠惶誠恐的跟在雷錦身邊,隨時等待雷錦的吩咐。
「鬼陰山?司徒家那夥笨蛋嗎?哼!量他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招。」雷錦不屑的撇撇嘴,當年司徒老爺子對他有贈馬之恩,所以他放過鬼陰山沒有動他們,不過司徒老爺子一死這筆恩怨就煙消雲散了,司徒小子不要以為他還會對鬼陰山客氣。
「即使是笨蛋要是搗亂起來也很麻煩,我們還是加強一下警戒吧。」吳情蹙著眉頭提醒雷錦道,輕敵往往是失敗的重要原因。今天沒有去看無心,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念他,決定了,晚飯跟他一起吃,就算是補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