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兒，為師也知你有大將之才。但你大哥在白玉統兵，以寡敵眾，你心憂白玉，恐難以專注……”聽見師父口氣不像是要讓我領兵，我急忙打斷說道：
“師父，程文宣之輩，怎是大哥對手，大哥必能一戰破敵。何況我遠在黃石，憂心無益。張正願立軍令狀，此次定能全殲趾穀來犯之敵。”
子煥聽見我要立軍令狀，惟恐天下不亂，也說道：“爺爺，既然小師叔有如此雄心，不妨讓小師叔領兵一戰。”難得子煥第一次同意我的意見，恐怕更多的是希望我戰敗被斬吧。一向在師父那裏，師父給他的評價素來不及我的。
師父見我說得如此決絕，不好再不讓我去，說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正兒你首次出征，一定要萬事小心。”想了一想，又說道：“夜族此路，人數約在三萬之間，我也與你十萬大軍如何？”師父是怕我有個閃失，對我大哥難以交代吧。
“小小蠻夷，何須十萬大軍，既然他人數隻在三萬之間，我也隻要三萬，破敵足矣。”師父見我隻要三萬人。有點吃驚，說道：
“夜族人戰力極強，若是以一對一，恐怕……”師父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為我擔心，連忙說道：
“師父隻管寬心，夜族人戰力雖強，但行軍無方，與草寇何異。破一草寇，何勞三萬大軍，一萬足矣。所言三萬者，以寬師父之心耳。且戰與不戰在我，又不在他。師父無須擔心。正兒此次，定能全師而還。”我大聲說道，言語自信得我自己都難以相信，莫非我那麼在意子煥，非要將他比下去。
“好！好！好！”師父看上去很是高興，撫掌笑道：“兄在白玉領兵平叛，其弟在黃石蕩平夜族，此事日後也是一段佳話。隻怕張家以後非是儒學世家，成世代將門了。既然如此，我便從你之意，與你三萬軍馬。”
我還未及言語，子煥又大聲說道：“爺爺，我也不須十萬大軍，隻要五萬。”看來他真的很在意和我爭個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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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最後還是給了子煥十萬人，這一點讓子煥覺得很是難受。好象在師父的心裏，他並不及我一般，雖然事實上也是如此。黃石時常有戰事，兵馬糧草一直皆按戰時配置，調兵速度快捷無比。當日，我到軍營公布了軍法八斬，所謂八斬者，乃是“誤軍，亂軍，慢軍，輕軍，逃軍，抗命，通敵，擾民”八者，違犯必斬。第二日，我便要帶兵出發了。
渝州城門外，意外的是子煥居然會在那裏等我。
“張正，你敢和我一賭否？”師父不在，他肯定不會叫我小師叔的。
“你想賭什麼？”
“看我二人誰可率先破敵回師。”他十萬人，我三萬；他到鎮南關隻需五日，我到趾穀則要七日。無論怎麼看，這個賭局都不利於我。但是我並不認為我會輸。誰讓我是師叔呢，讓讓小師侄。
“輸便怎樣，贏又如何？”
“你若得勝，我日後便遵你號令，逢你為師叔。我若得勝，日後你我二人以平輩論交。”實在讓我意外，他竟然和我賭這個，我還以為他想和我賭人頭什麼的，當然，我贏了也不會拿他怎樣，況且我根本不認為他會贏。想不到我對我最不滿的地方居然隻是要叫我師叔。看我是我太小器了。
“好，你我擊掌為誓。”他有些詫異，想不到我這麼容易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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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渝州到趾穀一路，我不乘車，不騎馬，與士卒同吃糙糧同住行營，事事躬親，夜夜巡營。這個辦法是大哥告訴我的，原來為將是這麼辛苦的，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風光。不試試還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能吃苦。這個舉動果然得到了他們的認同，一路上行軍飛快，原本需要七天的路程，五天就趕到了。這可苦了我的腳，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路，還走這麼快，放著好好的烏騅馬不騎，還來自己走。我都懷疑我自己是不是有點犯賤。看來以後沒有必要我要少隨軍出征。
軍中時常與子煥那一路有軍務書信往來，子煥起先得知我毫無將領之風，大笑了好一陣，後來見我竟能與他同期趕到，很是吃驚。其實我倒並不在意那個打賭的結果，本來我就比子煥年幼，不當師叔也無妨，況且他也從沒在師父背後管我叫過師叔。但是我無意中提高軍心士氣的舉動，恐怕會讓子煥急於求成，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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