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你忘記把東西給師父了!”我怕他聽不見,望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聲音大到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原來我的聲音還可以這麼大。
他果然是聽到了,勒馬大聲對我說道:“多謝小哥提醒,東西我已經交給令師了。我們後會有期。”說完拱手抱拳,行禮之後就走了。
雖然我沒有一直看著他跟師父講話,但是我也並沒有看見他有什麼東西交給過師父,看來真的被我說中了,那信真的與我有關,而且不是什麼好消息。我有一個不祥的預感。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不希望信被我先看到吧。我相信這是我大哥告訴他的,讓他這麼做的,我更相信大哥一定是為了我好才不讓我先看的。我把信交給師父,頭有點暈暈的,迷迷糊糊地就走進了船艙。想不到今天上午的時候我還覺得難過無比的船艙,在晚上不點燈呆在裏麵竟然會覺得舒服,覺得溫暖,就連那顛簸的風浪,現在好像也不那麼厲害了。看來我的心情比上午的暈船更糟糕。
“二公子,你在裏麵嗎?要不要出來透透氣,裏麵悶得慌。”是和韓大哥在說話,他們知道大哥是師父的大徒弟,就很自然地管我叫二公子了。想起以前琴心也喜歡這麼叫我,不知道她近來怎麼樣了。現在爹收她做義女了,那些婆子丫鬟不會再排擠她了吧。
“韓大哥,我沒事,我想睡一下。”我盡量平靜地答道。
“那就好,你暈船厲害,別在裏麵呆太久,不舒服就出來。等一下將軍再來看你。”韓大哥說完就走了,他很少說話,更不會廢話,當然更少對別人說一些關心的話,除了師父,這些都是孫大哥告訴我的。看來韓大哥對我印象還不錯吧。等一下師父來看我,大概會在看完了信以後來吧。
師父看信還是很快的,片刻之後便有人來敲門:“正兒,我進來了。”
船艙裏沒有點燈,我看不到師父的臉色,但是我知道一定很凝重,窗外月光透入,師父的眼裏仿佛有淚光,熒熒閃動。從他一開口的語氣我就知道這一定不是一個好消息:
“正兒,為師有話問你。你為男兒,既為男兒,若遇逆境,當作何區處?”是啊,天生我為男兒,當有寬闊胸襟,怎可因一點不順之事而自行頹廢!
“當其誌不移,奮飛而起!”我答道。
“很好,今天這信你也知道裏麵不會是什麼好消息,我這就告訴你。”
“師父你說吧,是不是我大哥有什麼事情?”我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了。
“不是,你大哥隻是被取消軍職,現在獨孤大人家裏。對了,你有個義妹琴心吧,她也在那裏,他們都沒事。”還好我大哥他們都沒事,但是這信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對了,爹呢?難道我爹有事?不會的,爹久未上朝,朝中之事一直沒有過問,不應該有什麼事情的。莫非是爹病了?
“師父,信裏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吧?不會這麼簡單的,如果是這樣,那楚大哥就不會一直守著怕我先看了。”
“不錯,還有一件事。正兒你恨你爹嗎?”
“爹生我養我育我,雖已將我逐出家門,但我身體發服皆受之父母,怎可恨之。張正雖輕狂,但絕非不孝之人。爹逐我,爹不讚同我之舉,隻是一時氣憤,日後我自會慢慢同爹解釋,相信爹會諒解我。”
師父歎了口氣,說道:“正兒,你兄弟二人皆至孝之人。你爹有此二子,此生也當無憾事。”聽得師父口氣不善,我連忙問道:
“那是不是我爹病了?”
“正兒,你爹被斬了。”
我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堅強,聽到從師父口中緩緩說出這句話,在我耳中仿佛晴天霹靂,我兩眼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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