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反駁,分明是夭折的夭,但對自己的過分行跡也隻能俯首認罪,哄騙圓謊,我說:我一直有想家的,隻是深埋心底沒表露而已。
每當月底的時候,我總能很刻骨的體會到“月是故鄉圓”的遊子心情。
大學在我上了一個周後,便總結出它也不過是顆糖衣炮彈,在高中的時候很誘人,身處其中的時候很致命。而這死法,有個更致命的說法,叫無聊死。
它不是畫得絢麗多彩的小醜精彩的臉,它是聞一多筆下那驚不起一絲漣漪的那塘死水。
教室,寢室,逛街,三點一式的生活過成了規則。我就像是死水裏的破銅爛鐵,綠成了翡翠,在外人看來逍遙自在的生活,骨子裏卻是腐敗不堪。
我平凡的生活,衰成了亮點,這是任誰也不願的。原本以為衰了20年怎麼也該鹹魚翻身了,可直到多管閑事的遇到那個人,才明白這一切才隻是個開始而已。
並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隻是一種從心裏蔓延出來並迅速爬滿每根神經的預感。這隻是開始而已。
大學的座位都是隨意的,你若是去得早,便能選一個你中意的位置。所以很長時間我都長期占據著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打在臉上,並不灼熱卻很明媚。有一瞬間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錯覺。
我喜歡它的原因是在那些快聰明絕頂的教授把原本枯澀的課本,唾沫橫飛的講得更枯燥的時候,可以打望窗外偶爾穿著嘻哈時尚的風景。更因為靠窗處是我認為唯一的溫暖的地方。也許是因為醫學院的緣故,教室百分之八九十的地方都顯得過於陰沉。身處其中便讓我感覺像是在洞穴裏冬眠。而最近一個周,讓我那種感覺越盛,因為那個持續了一周的夢!
“帥哥又在看你。”同坐的室友秦雪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他該不會對你有意思才衝著你來的吧,偷看了你一個周了。”
我推了秦雪一把,表示別亂點鴛鴦譜,在回頭的一瞬間迅速的往最後一排右邊的角落瞄去。
矗立在旁的食堂牆壁把右邊遮擋得死氣沉沉,橫穿而過的穿堂風讓教室右邊的座位長期處於冰冷的恒溫狀態,即使是在夏天也從地板牆壁裏鑽出絲絲冷氣。他側著身坐在靠窗的位置,從一字排開的人頭中,露出禍國殃民的臉,神情倨傲,冰冷的恍惚沒有絲絲生氣。
紅顏禍水的字眼落在一個男人身上,那需要怎樣的美才能擔當?即便比起韓國那些整容成家常便飯的明星的臉,也更趨完美,我很疑惑,這樣一個男子怎麼會沒被星探挖去。
美成妖孽便是禍害,而他對於我來說便是個禍害。
在我的認知裏,這個人不屬於我們學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叫什麼。隻是一個周前,他突然就出現在我們班級旁聽。大學裏很多教授都樂於外班人來聽他們講課,這對他們來說這是種榮譽也是種認可。而他的出現讓我們班一夜之間在所有女生口裏成了名。
我總覺得有一天他會神出鬼沒的消失,就如同他從天而降般的出場,可無論他是否消失,他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不幸。
一個周前隨著他的出現,接踵而至的是我的那個夢。
夢裏,我家的親戚輪番出場,可到了曾爺爺的時候卻白茫茫的一片,起初我不以為然,因為我從沒見過那個老頭子,沒有記憶也是很正常的事,可到夢的最後一段我總是頭腦清晰的看著自己失控般的暴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要呼之欲出,可每次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總會被一個渾身血淋淋,長相絕美而冷冽的人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