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琴的話在荀堯的心中閃過一個疑惑,受不住心中的好奇,她這才出聲問道:“那山上的兩位老者是?”
“山靈,不過一直將自己當作凡人,數百年來始終過著尋常人的生活,也漸漸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隻當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荀堯了然,正因如此,婆婆和大爺才不知道白夏的身份,才會在聽到自己說話的時候露出驚愕的表情,看來他們所追究的,也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平凡生活罷了。
伏羲琴可安然在彌荒山呆了千年,自然出彌荒廢墟也是輕而易舉。
起初荀堯並不願意離開彌荒山,這裏雖然枯寂,卻恬靜安然,一想到九州之上的爾虞我詐,再看自己如今的模樣便有些力不從心。
後來,她思及長蘇之時,心中便揚起了報複之心,自己曾有恩於她,卻落得如此下場,不告訴白夏自己為什麼會差點魂飛魄散,就是因為這筆賬,她一定會親自討回來。
三人除了彌荒廢墟便是直奔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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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已過,白巳始終沒有等回句芒或許天帝,對於兩人她很是放心,可正因為這樣,他們兩人沒有留下口信就忽然消失了,讓白巳心底帶著強烈的不安。
按理說,句芒去昆侖找劍心應該是十分簡單的一件事情,可如今一去這麼久,那就是不對勁了,若不是九重天仍有事耽擱,她定然會前去找他們。
而天帝更不會像這樣拋下九重天,拋下自己就消失的,思及至此,白巳的腦海之中似糾結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擾亂著她的心緒,沒法靜下心來思考眼下的問題。
正當白巳的耐心幾乎耗盡之時,天帝終於回來了。
白夏抱著不情不願的荀堯,身後跟著伏羲琴,踏雲落到天門前。
長蘇聞識轉身,見荀堯化身成貓待在白夏的懷中,眸間露出不可置信的驚駭之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活著。她的心中被驚懼包裹起來,周身微微顫抖著。
小白的心識見長蘇隱忍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心底樂開了花,氣死你丫的,恩將仇報,這回她就是不說,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讓她每日都陷在不知何時會被拆穿的恐懼之中。
這一幕未能逃過白夏的眼,白夏深深地看了長蘇一眼,帶著小白直奔韶華殿。
白巳老遠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她飛快地跑出殿門,見到天帝抱著小白踏雲而來的身影,心下重重鬆了一口氣。
忽而瞥見小白閉上的眼,心中猛地一愣,荀堯從白夏的懷中掙脫,抖了抖身上被弄亂的毛,尾巴高高翹起畫了個圈,四足輕點一下縱到白巳的肩上,靠著白巳的脖子,彎著腦袋不看白夏。
白巳感知到小白的精魄消失了,體內竟還有哥哥的神力,略一思索,心中有些沉重起來。
她對著白夏道:“出什麼事了?”
白夏略微無奈地掃過荀堯,出聲道:“荀堯死活不肯說到底是誰傷了她,我在彌荒廢墟意外找到了她,還有伏羲琴。”
略一側目,白巳對著伏羲琴微微點頭示意,伏羲琴對於白巳來說並不陌生,早有耳聞,卻也談不上熟悉,因為從未見過,雖然從剛近前就瞥見了他,心底也有些計較,隻是如今對她來說,小白才是最重要的。
白巳將肩上假寐的小白抱進懷中,心疼道:“到底是誰傷了你。”
荀堯見白巳眼中言語中皆流露出的心疼心下一暖,動了動身子,略一思忖道:“我沒事,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
荀堯的脾氣白巳又豈能不知道,她不想說的事情你就算逼著她都不行,白巳隻得不再追問,隻是若是讓她知曉是誰傷了小白,她一定不會輕饒。
不過眼下也好,與其像之前那般日夜擔心小白的精魄何時會碎裂,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倒也不再擔心小白會魂飛魄散了,隻要找回她的精魄,小白就可以恢複神身徹底好起來。
思及此,白巳對著小白出聲問道:“這個你不肯告訴就算了,不過另外一件事情到如今你不能再瞞著我了。”
小白有些好奇地仰著腦袋,緊閉的雙眼牢牢對上白巳。
“什麼事情?”
“你本身的精魄到底為什麼會破體而出?”白巳沉聲道。
聞言一愣,繼而冷哼一聲,默不作聲,反倒是一側的白夏的臉上不複往日的平淡,染上了濃烈的愧疚之色。而白巳始終看著小白,卻也沒有發覺白夏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