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苦肉計成真(2 / 2)

荀堯趕至懸崖邊,忽而心識全閉,她看不見白夏,不知道如今的情況。

白夏的單手握著一根細小的樹杈,身體搖搖晃晃,身下便是萬丈深淵,濃烈的霧氣在白夏的腳邊徘徊著。

她的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急急開口道:“白夏,你在哪,你堅持住,大爺在來了。”

白夏仰頭看見荀堯小小的身子直直伸出懸崖邊,急聲道:“快退回去,危險。”

單手支撐整個身體的力道讓白夏的額間蓄起了細密的汗,心中卻是被欣喜填滿了,雖然這出苦肉計實在有些不厚道,可因此能見到荀堯擔心自己的模樣,也是值了。

隻是如今這原本的計變成了真正的危險,這是白夏未曾料到的,老者曾經踩著的崖邊突出的岩石已經被風沙磨的近乎平了,根本沒有下腳處,這裏怕是與彌荒廢墟相連,自己的一身修為又悉數被禁錮住,眼下倒真是沒有辦法上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能見荀堯這般在意自己,白夏心中的彷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希望荀堯離開懸崖邊,不能出事。

荀堯見白夏如今這般還在關心自己,心底的那些怨恨變得微乎其微,一顆心除了擔憂再無其他。

她不時側耳聽著,可始終沒有聽到老者前來的聲響,再聽著懸崖之下傳來的呼呼風聲,心中更是焦急起來。

“荀堯,我不求你原諒我,我會用永生永世來償還對你造成的一切,來補償你,隻是如今,怕沒有機會了。”白夏沒有危言聳聽,這樣的高度摔下去,若他還是天帝,那自然沒什麼,可如今他如同凡人一般,又豈會有不粉身碎骨的可能?

“你不要和我說這種話,我不要聽,你做什麼都彌補不了我,倒不如省省力氣,多撐一會兒。”荀堯淒厲的大喊出聲,臉上布滿了焦急。

連白夏都這樣說了,其間危險不言而喻,荀堯頭一次產生了濃烈的恐懼,似乎心底的怨就要因著白夏的出事而變得沒有方向了,她拚命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白夏不能死,若他死了,自己就不能以對他的怨恨苟活於世了。

白夏聽著荀堯的話,歎了口氣,苦澀道:“好,那你便一直怨我,恨我,千萬不要不怨不恨,聽到了嗎?”

荀堯拚命搖著腦袋,極致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為什麼還不來,大爺為什麼還不來。

不行,不能這麼幹等著,她對著白夏咬牙切齒道:“你撐住,我去想辦法,你若死了,我便沒人可恨了,所以你不準死。”

隻要靠近懸崖邊,一身修為便被悉數禁錮,荀堯隻得走的遠一些,直到心識重開後她才環顧起四周,如今去找大爺已經來不及了,他不知道白夏什麼情況,可也能體會幾分那種極致的危險,如若不然白夏也不會這般叫自己離開。如今,隻能靠自己了。

荀堯周身蓄起靈氣,朝著四麵八方射去,頓時無數枝條從樹上掉落下來。

荀堯控製著枝條,將其一根根連接成繩,花了不多時,荀堯見繩子製成,便以靈氣將其揮到懸崖那邊,隻是靠近懸崖不遠處就掉落在地,荀堯隻得咬住枝條,將它慢慢拖曳到懸崖邊。

她的靈氣被禁錮了起來,枝條的重量讓身為貓身的她倍感吃力,心中的信念支撐著她一步步朝著懸崖邊挪動,

嘴中被枝條磨出了淋漓的鮮血也渾然不覺,唯一想的變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荀堯,若是你還在,不要告訴白巳我的事情,讓她好好掌管天界,不要急於收複魔界,先將神器集齊。”白夏不知道荀堯還在不在,可這一次,他也沒有把握自己是不是能存活下去,若是千萬年神身在此殞滅,他隻能轉世為人重新修煉,不過幾十年罷了,隻要白巳能等,自己便會將一切都了結。

而白夏唯一擔心的,就是荀堯,這九州除了白巳外,她是自己心底唯一的牽掛。

荀堯聽到白夏的話,心下一窒,鬆開枝條,快速地衝到懸崖邊,隻聽到樹杈應聲而斷的聲音。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白夏翩然跌落的身影,她分明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什麼都沒有想便循聲一縱而下,白夏的眼中露出了驚駭,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抹小小的身影,緊閉的雙眸,臉上的凝重與堅定令他心中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白夏接住荀堯的身子,柔若無骨,他懷抱著荀堯,慘然道:“你怎麼那麼傻,不是恨我怨我嗎?為什麼還要跳下來。”

荀堯感受著胸膛的暖意,冷冷道:“我恨的人沒了,倒不如和你一起去冥界陰司屆時繼續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