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在山泉池畔見到了正在垂釣的老者,他踱步至老者身邊,靜靜坐下。
將魚線甩進泉水之中,白夏才驚覺自己似乎忘記放餌了。
剛欲收竿,卻被老者的話阻止了。
“小夥子,這山泉池水中垂釣,老頭我從來不掛魚餌,你可知為何?”
白夏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隨即釋然而笑道:“願者上鉤,每樣生靈皆有靈性,魚亦然,若它願意自然會上鉤。”
老頭卻是擺了擺手笑著道:“不,是因為這山泉池裏的魚特別笨,它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不可以吃。小夥子,可別做這池中的魚啊。”
白夏有些失笑,隻聞老頭接著道:“是老婆子讓你來的吧?”
白夏點了點頭。
山林間入目是遍野的紅,楓葉鋪滿一地,似鋪設在林間的赤色地毯,風拂過便似下起了紅色的雨,紛紛擾擾飄落上白夏的肩頭。
白夏看著老者,隻見老者眼中帶著一分深意。
接著便是側頭對他神秘了說了起來,白夏則是越聽越糊塗起來,不知道老者是為何意。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老婦人在廚房忙碌地準備晚餐,荀堯則是坐在桌前,看著老婦人一道道端上桌的色香味俱全的山野小菜,雖然簡單卻十分的誘人。
老婦人見荀堯眼中綻放的神采,和藹一笑道:“怎麼?饞啦?”
荀堯連連點頭,她好像挺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以前的她總是對於吃的特別注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一日三餐變得有些隨意起來,如今見到這樣一桌菜,又豈有不垂涎欲滴之理?
“別急,等老頭子和那小子帶魚回來,我們就開飯。”
聽到老婦人說到白夏,荀堯好好的食欲忽然就降了幾分,日間經過老婦人的一席話,荀堯突然就覺得自己對白夏的怨恨變得不純粹起來,這讓她糾結了很久,卻始終理不清心裏的情緒,十分的抓狂。
“在說什麼呢?老太婆又在盼我了嗎?”老者爽朗的笑自門外傳來,老者背著魚簍,手中拿著魚竿健步入內,身子骨看著十分硬朗。
荀堯瞥了老者一眼就將視線挪開了,深怕看見自己不想見到的白夏。
老婦人朝著老者眨了眨眼,老者會意地出聲道:“哎呀,瞧我這記性,老太婆我們家的麻繩在哪,小夥子掉山崖去了,這會兒還在樹杈上掛著呢。”
老婦人佯裝一驚,急急道:“我這就去找。”
荀堯心下一驚,繼而狐疑地看著老者的模樣,方才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這會兒又變得滿臉焦急,白夏這麼容易掉山崖?掉下去了他還能上不來?逗誰呢!
老者見荀堯望著自己,臉上更是蓄起了濃烈的急切之色,對著老婦人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拿給我啊。”
老婦人對於荀堯的淡定之色也是有些意外,繼而疾步出了門去柴房拿麻繩。
“丫頭,你要隨我一起去嗎?”老者試探道。
荀堯撇開腦袋,擺了擺爪子,“不去,他是什麼人還會出這事?大爺你下次想個好點的套路好嗎?”
老者聞言心下一愣,腦中思緒轉了轉,沉聲道:“你不知道,這外麵就是彌荒廢墟,我就是從那懸崖邊救的你也救的他,這掉下去可就真的沒活路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趕緊救他去。”
語畢匆匆出了門,站在院中對著老婦人使了個眼色,老婦人會意地點了點頭。
一個人待在屋內的荀堯聽了老者的話,這才有些緊張起來,連自己也始料未及的緊張,彌荒廢墟她豈能不知,任何神力,靈力都無法使用的死亡之地。
若真如老者所說,那便不是白夏不想自救,而是根本無法自救,這下子,荀堯有些坐不住了。
老婦人倒是很淡然地走了進來,對著荀堯道:“先吃飯吧,反正我們也幫不上忙,哎,可憐了那小子,好不容易將他救回來,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眼神還不時觀察著荀堯的臉色,雖然是隻貓,可臉上的表情還是清晰的很,眼見她有些動搖了,老婦人更是加了把勁道:“丫頭你不是不想看見他,這下好了,老天都幫你了,老婆子我心裏還真是擔心啊。”
話音未落,荀堯早已如一道風一般竄了出去。
留下老婦人滿臉的笑意,還說不是愛,這焦急又在乎的模樣任誰見了都一目了然。
荀堯片刻間便追上了老者,見老者快步走著,心中更是堅信白夏確實出事了,四肢飛快朝著懸崖邊跑去。
老者見荀堯趕了來,臉上揚起一陣得意的笑,這一招還真是管用,自己以前便是以這招抱得美人在懷的,他停下腳步,將麻繩甩到肩上,哼著山歌轉身回去了,這麼來回走還真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