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棄恢複了重明鳥真身,揮舞著火紅的翅膀,來回在水紋之中回旋著,眼神不時細細觀察四周懸浮的水紋。
水紋每一條皆是不盡相同,或長或短,仿佛無數條細線纏繞在他的周圍,眼中除了這無盡的長長短短之外,再無別的東西,淩棄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他聳拉著腦袋,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情。
這千萬條不一樣的水紋之中要找到其中特別的,隻說特別又不說怎麼特別,這不是比殺了他還難?
約莫花了半個時辰,眼睛酸澀不堪,整個腦袋都被這些水紋搞的渾渾噩噩起來,他這才失望地飛回了陣中。
見淩棄回來,臉上卻沒有喜色,白巳心知肚明,怕是沒什麼結果。
“水紋實在太多太多了,每條都不一樣,根本找不到特別的啊。”淩棄失落道。
句芒見他言語中有些放棄的意味,出聲道:“你出去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考慮為什麼你可以出去而我們不行,隻有一個答案,因為,你是神獸,你無需光憑肉眼去看,發揮你的神獸之力以心眼去看,這個陣法對神獸無效,你自然可以找到陣眼,不要氣餒。”
聽了句芒的話,淩棄心中滑過一絲清明,他點了點腦袋,再次飛身出了陣。
白巳見淩棄離開,微微歎了口氣,句芒踱步到白巳身邊,柔聲問道:“擔心淩棄?”
“他不過受了哥哥的一個恩情就陪了我這麼多年,離開了自己的家,他本可以不用經曆這些事情的,可是為了我,卻一直置身在危險當中,你知道嗎,在秘境之中若不是淩棄將所有的靈氣輸給我,助我脫胎換骨,我怕是到現在還不一定可以恢複神身,不僅是他,還有你們。我隻覺得,我欠了你們太多太多了。”白巳緩緩道。
句芒抬手將白巳飄落在額間的青絲捋到耳後,淺笑道:“傻瓜,誰也不欠誰,你記著,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全然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整個天界。”
白巳卻是搖了搖頭,她看向一側正觀察著明珠的小白,對著句芒道:“我明白你想說什麼,千年前那個背後的人藏到太深了,那把誅仙劍,那個周天星鬥大陣皆是九重天的秘密,這個上神若不是十八上神之一便是可靠近哥哥之人,其實這麼多年,我始終覺得小白瞞著我們什麼。”
句芒眉頭微斂,他對上白巳的眼,出聲道:“你懷疑荀堯?”
白巳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懷疑小白,她的脾氣秉性我再了解不過,我懷疑的是,小白與我哥哥似乎有些什麼事情,她不說,我卻也能看出來她對於九重天的眷戀,我一直想要將她帶回九重天,可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總是一副裝滿心事的模樣,我怕她是想走。”
“你想怎麼做?”句芒溫言道。
白巳沉默良久,沉吟道:“她定是覺得自己被父王貶落下凡,再無資格重返天界,他日若她要離我們而去,你一定要幫我阻止她,她或許會對我出手讓我無法阻攔,但她絕對不會想到你會去攔她。”
句芒見白巳眼中的堅定,點了點頭,隻聞白巳喃喃道:“我欠小白的,永生永世都還不清,她的命不能絕,她的精魄我一定會為她找回來。”
句芒有些心疼的摟過白巳,千年來的新仇舊恨,還有那些人情債,積攢在白巳的心底終究成為一塊巨石壓著她,兩肩背負的壓力太大,而自己卻無法為她分擔。
淩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赤芒,雙眸緊閉,再次睜眼之時,紅色的雙眸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紅光所及之處,淩棄分明地看見無數的水紋開始變化起了模樣。
他心中一喜,看似毫無關聯的水紋之中,竟有幾條在他的靈力之下顯出了暗紅色,他沿著水紋看去,那些泛著暗紅色的水紋接連著彙集到了那株植物上的每一顆果實之中。
若是沒有顏色,看過去也不過隻是懸浮在果實之上的一條條水紋罷了。完全看不出有特別。
而今這般,淩棄飛快地飛身進了陣內。
“我找到特別的了,水紋呈暗紅色,彙集到那株植物的果實之內,我要怎麼做才能破陣?”淩棄急急道。
聞言句芒略一思忖便開口道:“采了那些果實。”
“好叻!”淩棄歡快應聲。
“有把握嗎?”小白靠在石柱上,沉聲問道。
“這些果實應該不是陣眼。”句芒淡淡道。
“那你還讓肉球采果實?”小白詫異道。
“雖然不是陣眼,起碼也是陣守。破了陣守,陣眼就顯而易見了。”句芒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