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雲層稀疏處往下望去,入眼的是一片浩瀚又帶著濃濃詭異的深潭,漆黑的池水一片死寂,猶如一塊墨染的布帛將方圓百裏皆鋪蓋住,散發著陰寒之氣。
淩棄帶著他們飛了良久,心中暗暗算了算約莫到了絕命死潭的正中央,淩棄適才開始直直俯衝而下,白巳雖不明白此舉為何,但她相信淩棄。
呼嘯的寒風刮過他們的臉頰,小白心中咯噔一下,急急道:“肉球,你不會是要帶我們下到這池水中吧?”
話音剛落,視線就一下暗了下來。
淩棄已然攜他們進入了死潭之中。
原以為會被這池水撲頭蓋臉的襲上,千鈞一發之際三人紛紛蓄起了保護罩,意料之外的卻是潭下如同另外一個空間一般,四周是漂浮的黑色水紋,卻沒有浸濕他們的分毫。
“放心,潭中世界與外無疑,不用保護罩也沒事。”淩棄出聲道。
三人這才撤去了保護罩,四周的空氣有些稀薄,但並不妨礙他們的呼吸,隻是一如既往的壓抑。
淩棄放緩了飛行的速度,娓娓解釋道:“當日我和劍心回到昆侖地域尋找獸獸,因為我是神獸,對凶獸異常敏感,循著氣息一路無阻地到了這裏,當時獸獸就已經被禁錮在潭底陣法之內了,她看不見我們,劍心自知陣法嚴峻,憑借我與他兩人之力也不一定可以救出獸獸,因此他要我通知你們,礙於潭底有特殊的結界靈識皆被阻斷了,我隻好與劍心商量著他進陣法嚐試救出獸獸,而我出這裏去通知你們,誰知道我一出去,就被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給纏住了,索性那裏可以靈識沒有被屏蔽,我才能通知你們。”
白巳這才了然,淩棄隻是避重就輕地解釋著,他被困怕也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廝殺。她環顧起四周,依舊是茫茫一片黑色漣漪。
“還要多久?”白巳出聲問道。
“快了,飛過這片水紋地帶,就是潭底中心了。”淩棄不疾不徐的慢慢飛著。
小白拉了拉白巳的衣袖,指了指淩棄背上撕裂的傷口正汩汩留著殷紅的血,一滴一滴沿途飄進這片蒼茫之中,給黑色的空間點綴出一條刺目的紅。
白巳瞬間明白了小白的意思,怕不是淩棄不想飛快點,是他的失血造成體力近乎用盡,白巳將目光轉向句芒,句芒會意地點了點頭。
刹那間,句芒掌心蓄起生機之力,慢慢撫上淩棄的傷口,淩棄隻覺背上的傷口處泛起一陣清涼之感,繼而體內緩緩染上一抹暖意。
他微微一愣,繼而偏了偏腦袋,見句芒手中藍光大盛,正撫著他的傷口,一時間,心中有些感動。
句芒的生機之力雖不比續魄珠之力可生肌治創猶如新生,起碼也可以止住傷口的出血和給淩棄帶去幾分靈氣。
淩棄周身舒服了許多,也漸漸加快了飛行的速度,卻被白巳出聲阻止道:“不急,我相信劍心的能力,如今你身上有傷,放緩速度。”
白巳撫上淩棄的脖子,話語如空穀幽蘭,帶著撫平人心的能力,讓淩棄心中的急躁漸漸緩和了下來,他適度地放緩了些許。
四周的漣漪漸漸少了,下方的不遠處漸漸出現了一絲光亮。
隨著慢慢向下,白巳看清了發出光亮的東西是一株高大的植物,淩棄穩穩落地,白巳他們接連下了淩棄的背,開始觀察起周圍。
那顆高大的植物仿佛一顆樹卻又不是一顆樹,它沒有樹杆樹枝,呈半圓形,粗壯的藤蔓攀附在上麵,形成一個拱門,藤蔓之上接著一顆顆猩紅的果實,光亮便是從這些果實身上散發出來的。
腳下是有些鬆軟的河泥,踩上去如同踩在沙子上,環顧四周,這裏除了這株植物之外再無其他。
淩棄這時再次化作一隻小麻雀,他撲閃著翅膀,示意白巳他們跟著他。
隨著眾人穿過這株植物,景致一下子變的不一樣起來。
而此刻的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注意這四周的景色,眼神皆被不遠處的兩道身影給吸引住了。
“劍心,獸獸。”白巳低喚道。
“他們聽不見也看不見我們。”淩棄有些難過道。
白巳定睛觀察起來,劍心與獸獸猶如被一麵水牆阻隔在裏麵,就像一麵鏡子,白巳他們在外麵,劍心他們則是在鏡中。
“這是什麼陣法?”白巳搜索著腦袋,沒有找到一絲線索,不由出聲問道,希望句芒的見多識廣可以給她答案。
句芒眸色漸深,打量著水牆後劍心與獸獸的身影,兩人皆是靠坐在一片虛無之中,臉色頹敗,怕是在裏麵已經找了許久仍是找不到破解之法,隻是,為什麼非說這是陣法而不是結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