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無神地坐下,白巳禦氣將螭吻身上的衣物如數弄幹,見他失神的模樣,久久不回答她的問題,心中染上一絲不安,難道是洛心出事了?
思及洛心,白巳始終覺得有愧於她,雖然螭吻與洛心並沒有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可看在他們的眼中早已經是一對佳偶了,而螭吻也因為她才會離開東都,正因為如此,才讓兩人分開了這麼久,如今回到東都,她本就有意將螭吻留下,她見證了千葵與餘裳的悲劇,就更不能眼睜睜的拆散螭吻與洛心。
未來的路有多艱難,會遇到怎樣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餘裳死了,獨留下千葵一人孤寂終老,既然還有餘地,就不能再讓同樣的悲劇發生。
白巳心中不安,焦急道:“是不是洛心出事了?”
螭吻嘴角染上一抹苦笑,開口道:“洛心,要成親了。”
白巳一愣,繼而不可思議的說道:“我以為洛心她和你……”
“和誰?”白巳頓了頓,止住了將欲脫口而出的一對兩字,轉問道。
“宋軒。”
句芒微微蹙起了眉,他的記憶之中浮現一道身影,繼而漠然開口道:“洛心不能與他成親。”
白巳詫異地看向句芒,淡漠的句芒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片刻又釋然了,句芒也是羽央啊,怎麼會記不起洛心呢,她也曾是他的妹妹,而對螭吻與洛心也是看在眼中的,可說出這句話,似乎也不像是句芒的作風。
既然句芒開口了,白巳也堅定道:“對,洛心不能和宋軒成親,可是,我們該怎麼阻止?”
螭吻卻是搖了搖頭,低沉的嗓音皆是無奈之感,“事已成定局,怎能說不成親就不成親,洛心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的,可她畢竟識大體,不會讓洛王難堪的。”
白巳無奈地看著螭吻,有些無措地轉頭看向句芒,希望句芒說些什麼。
“宋軒與蠻族勾結,這樣,你還想洛心嫁給他嗎?”句芒對著螭吻淡淡道。
聞言白巳與螭吻皆是心中一驚,不明所以地看著句芒,句芒深知既然自己開口了,就定要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兩人,這樣的麻煩事著實令他有些不喜,可畢竟羽央的記憶一直叫囂在腦海,哪怕千年記憶再深刻,與他們的這段記憶也絲毫不讓不是。
句芒將一切娓娓道來,而那一刻,螭吻也堅定了洛心不能與宋軒成親,終於在細雨停歇之時,他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搶親。
洛心的婚事定在元夕之夜,不知是該說巧還是不巧,當年洛心與華清的婚事也是在元夕之夜,最終也未能如期舉行,而今,洛心的婚事也必然不會成功的。
東都之上日益濃重的喜慶氣氛,看在螭吻的眼中,卻讓他越來越不安。
這一日,東都飄起了細碎的飛雪,小白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琉璃坊。
琉璃坊的碧桃枯枝上落滿了瑩白的雪,小白披著狐裘披風,臉隱在大大的兜帽內,絨毛上滿是細碎如輕羽的雪花,她信步入內,看著蕭條的琉璃坊,低低歎了口氣。
推開雕花木門,揚起飛雪,帶進了一陣寒意。
白巳見狀,連忙迎上小白,欣喜道:“你終於回來了。”
小白揚起一貫的笑,“想我啦?”
白巳抱住小白,忽而感受到半分異樣,她放開小白,將她的兜帽放下,拍了拍小白披風上的雪花,心疼道:“你怎麼瘦成這樣?”
小白心中一突,頓了頓,大笑道:“這叫苗條!”
越過白巳,小白看著一臉惆悵的螭吻,和已經醒過來的句芒,渾身散發著神之氣息,令她熟悉非常。
“劍心和獸獸呢?”小白開口問道。
聞言白巳歎了口氣道:“劍心留書說去查宮翎了,我本以為獸獸會聽我話留在我身邊,可沒想到劍心走的第二天,獸獸就走了,什麼話都沒留下,我想,她大概是去昆侖了。”
小白眉頭蹙起,心思翻湧起來,餘光所及,是句芒清冷的身影,她一瞬間了然於心,大抵是句芒的醒來,才促使劍心的離開吧,這個笨蛋劍心,真是想不通透。
“我已經通知天帝了,翰墨他一定會派人保護的,如今雖然經過秘境的淬煉,白巳體內的靈氣也充裕了許多,但這遠遠不夠,現下曆練是最重要的,正好來時我收到消息,崆峒門出事了,我想肯定和創世之卷有關,沒想到魔尊動作這麼快,我本以為句芒當日以神力傷了他,他定然不會那麼快就恢複的,想來我們真是小看他了,反正要曆練,不如我們就去崆峒門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