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洲許,她?”
螭吻沉思片刻,“你留在洲許神識之海內的那道封印,就是為了不讓洲許知道這件事情?”
小白慘然一笑:“不錯,那時候,洲許剛剛開始學會,願意去親近別人,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毀了她好不容易敞開的心房。”
一時間,竹蓬安靜非常,獨有片片枯黃的竹葉隨風而落,埋進土裏,零落成泥。
“如今,洲許要找,羽央那裏,我也必須去一趟。”小白此刻隻覺心亂如麻,有些事情開始不受控製,連她也倍感無力起來。
“你打算告訴羽央洲許沒死卻失蹤了?”劍心望著石桌上的水漬出神,口中淡淡道。
“起碼告訴他洲許沒死吧,難道眼睜睜看著羽央魔氣侵蝕心脈而死。”小白有些看不懂此刻的劍心,眸間一閃而過的決絕讓她心中一寒。
“羽央魔氣噬體已經避無可避,而讓他知曉洲許沒死卻失蹤了,徒留擔憂,而洲許,本就不屬於這裏,和羽央也不會有結果,荀堯,他們遲早要分離,何不就此讓羽央死了心。”劍心冷然的話語更是小白心中一凜,她看向劍心的眸間帶著不可置信。
劍心承認,他帶著私心,他不想洲許傷心,也不想羽央是為洲許的負累,人間的事情糾葛了太久太久,如此下去,洲許不會真正的灑脫放開,去尋找她的身世,那千年前的事情,他不容許再次發生。
螭吻看向劍心的眸間帶著一絲了然,他看向小白,開口道:“我同意劍心的說法,與其徒留希望,不如將希望斬斷,了無牽掛,既然注定沒結果,就順應天意。”
“天意?狗屁的天意!那洲許呢?你們考慮過洲許嗎?她若知曉羽央的情況,她會怎麼樣?她對羽央的愛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哪怕如今的她還不是千年前的她,可是她的脾氣秉性,已經漸漸的開始回來了,若是知曉我們這樣瞞著她,甚至讓羽央含恨而終,她是什麼樣的反應,你們想過嗎?一個是這樣,個個是這樣,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小白微微泛紅的紅昭示著此刻的她多麼的慍怒。
“傷心是一時的,洲許會看開,羽央的命能救,便救,不能救,也是他命該如此。”
小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劍心,那個開朗樂觀,善解人意的劍心哪去了?哪個將恪守原則的劍心哪去了?她執起石桌之上的茶盞狠狠潑向劍心,劍心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卻未做反應。
身上漸漸散發的冷漠讓小白心寒。
“好,真好,劍心,虧你身為昆侖一脈首席大弟子,居然因為洲許變得如此冷情,你不要忘了,羽央是因為洲許才變成這樣,洲許若是回來知曉今日你所說的一切,你還想她能理解你?劍心,你愛她,就不該如此無情。”
“夠了。”劍心憤然起身,他不得不承認,是,他愛洲許,也不願洲許與羽央再有瓜葛,可是他考慮的,難道不是洲許嗎?難道因此就該被小白赤裸裸的剖開他的心,將一切都呈在眾人麵前?
靈氣乍現,劍心臉上的水漬瞬間蒸騰幹透,他目光冷峻地盯著小白,不複往日的通透清明,落上一層淺淺的塵埃,讓小白看不真切。
“荀堯,我這麼做為的也是洲許,正因為我愛她,我才不願她傷心難過,況且,你也不能斷定這不是洲許所想的,她雖然看似單純天真,可心裏比誰都通透,她畢竟是她,總有一天會複蘇起全部的記憶和能力,一個羽央,根本左右不了她的心,這麼做,對她來說,對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最好的結果。”
小白腳步踉蹌一下,頹然坐下,是啊,她怎麼忘記了,洲許終歸是她,羽央卻不是他,嗬嗬,她如此執著在洲許與羽央的愛情之上,卻終歸忘了,羽央不是他,而洲許,終歸會憶起。
痛嗎?肯定會痛啊,誰失了深愛的人不會痛,隻是劍心的話無疑將她心底最深處的傷疤狠狠剖開,讓她止不住深埋那段痛苦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隻是可憐了羽央,隻是一介凡人,卻因著愛上洲許而要啊承受這些尋常人本不該承受的東西。
洲許不容有失,小白頹然一笑:“就依你們的辦吧,不過,龍華宮我一定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