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冰冷的床上,鳳蘭春蒼白的臉色,全身已經冰冷,大片血跡仍在月白羅衫之上綻放開可怖的血花,顯出妖異之感,再無生機,兩個隨侍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害怕,顫抖著手用錦被將鳳蘭春包裹好,趁著夜色,抬著她從地玄門而出。
四周風聲蕭蕭,稀疏的不知名的大樹歪歪扭扭的佇立在四周,地上的大片大片看不清顏色的枯葉,每一腳都帶出一陣詭異的聲響,也不知是秋葉的寒意還是地方的詭異,兩名隨侍隻覺每走一步後背就一涼,這種涼颼颼的感覺直達心間,不由自主的冷汗就鋪滿了額間,風一吹,更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地方也忒恐怖了吧,曆代宮裏頭死了人都往這埋,你說會不會有鬼啊?”在前扛著鳳蘭春屍體的隨侍輕聲對著後麵的人說道。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身後的隨侍連聲說道,“好的靈壞的不靈,你個犢子能說點壯膽的嗎,大半夜說這個東西你也不怕真碰到。”
“切,瞧你那樣,膽小的就丁點大,我這輩子真還沒見過鬼,倒是挺想見見鬼長的啥樣?哈哈哈哈……”
“就你膽兒大,你快別說了,慎得慌。”
“好好好,要不就這吧,早早埋掉了我們還能偷偷喝兩盅再回宮。”隨侍打著如意小算盤,心裏美滋滋的,方才的寒意早被酒館中香氣怡人的小菜給吸引了過去。
兩人將鳳蘭春的屍體放到地上,一不小心,錦被滑落,露出鳳蘭春蒼白的臉,在夜色之中顯得詭異起來。
“我去你的,給我小心點。”大膽的隨侍朝著膽小的大罵道,繼而捏起錦被,蹙著眉頭欲將鳳蘭春蓋起來,“不過這蘭妃倒確實是美,你看看,死了還這麼美。”大膽的隨侍打量著鳳蘭春的臉,不由讚歎道。
那膽小的一聽更是心中一驚,他推了推大膽的隨侍,輕聲道:“快挖吧,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行了行了。”大膽的不耐的將錦被隨意一扔,開始拿起鐵鍬挖了起來。
一陣陰風拂過,兩人一個激靈,對視一臉,快速地挖了起來。
而身後錦被之中的鳳蘭春驀然睜開雙眼,直直從地上豎了起來,眸間灰敗之色不去,直愣愣盯著兩個隨侍的後背。
兩人覺得一時間四周有些詭異起來,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涼颼颼的。”膽小的聳拉著臉,冷汗直冒。
“秋,秋天不涼什麼時候涼,正常的,快,快挖。”大膽的有些結巴,心中也是感覺有些發毛起來。
“你們……要埋本宮?”忽而兩人的耳邊傳來一陣極富寒意的低沉嗓音,猶如被人掐住喉嚨所發出的聲響,兩個隨侍驚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抬頭一看,更是三魂嚇跑了七魄,全身打起顫來。
麵前的鳳蘭春身著血衣,青絲在風中張揚飛舞,臉色蒼白猶如陰司出來的厲鬼,雙目圓瞪直直盯著他們,雙唇鮮紅非常,還在說著什麼。
“鬼啊……”大膽的吼了一聲之後飛也似的爬了起來衝了出去,膽小的隻覺雙腿發軟,見大膽的根本沒理會他兀自逃走了,他心中一凜,就直直昏死了過去。
鳳蘭春歪了歪腦袋,看了眼地上的男子,便動了動身子,麵無表情,肢體僵硬地朝著林間深處走去。
過了好久,大膽的適才發覺膽小的沒有跟上來,他心中大駭,不會被鬼吃了吧,如果這麼回去了會不會自己也落入鬼口,如果不回去,又怎麼跟宮裏交代。
他一屁股坐在枯葉上,苦著一張臉,仔細想了想,還是從旁邊撿起一根木棍,貓著身子快速地跑了回去。
順著記憶回到那處,發現隻有膽小的直挺挺的躺在那兒,四周沒了蘭妃的蹤影,他壯了壯膽子跑到膽小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臉,看著他悠悠轉醒,適才放心下來。
再轉頭看著空落落的錦被,今晚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還隻會怪罪自己沒能辦好事情,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繼而拉起膽小的,囑咐他一起把錦被埋了,“今日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宮裏頭問起來,就說已經把蘭妃給埋了。聽清楚沒?”大膽的搖晃著膽小的,隻見膽小的木訥的點頭,已經有些嚇的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