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朝陽初升散發著淺淺的暖意,此時的羽央卻是周身冰涼,猶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藥性如此強烈的媚藥,在宮內,除了紅丸還能有什麼。
於紅丸,羽央豈會不知,他聽聞,在三十年前,紅丸乃是令無數妃子都聞風喪膽的毒藥,那時候後宮掀起了一場紅丸之禍,不知是何人從哪裏傳出的此藥,後宮妃令相繼開始殘害彼此,致使那一年的後宮之中因著紅丸死了許許多多的妃子,也令許多人再也無法生育,父王勃然大怒,勒令挖出了所有的紅丸,幾乎焚毀了全部,唯獨留下十顆,用以懲戒紅杏出牆的妃子或者女侍。
也因著那次,父王子嗣稀薄,唯獨他和九弟還有心兒三人,那時候他並未出生,也從未了解過紅丸還有多少顆,存放在何處,而今,居然被人用在了自己的皇後身上,是誰這樣的居心叵測,並且知曉紅丸這種毒藥!
羽央雙拳緊握,此刻的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難受,正因他明白紅丸所造成的後果,適才更加心疼洲許,更加的怒意襲身。
假若洲許知道自己再不能為人母,她該如何的難過,哪怕自己愛的是她不外乎別的任何,可是洲許能理解嗎?
“小白,紅丸的後果,暫時不要告訴洲許。”羽央沉聲道,聲音中隱忍著怒意和一份由心而發的難受之感,小白看著羽央目中流露的心疼,她躊躇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查到是誰了。”兩人沉默半響,小白適才開口說道。
聞言羽央雙眸深邃猶如墨染,“誰?”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寒徹骨。
景陽宮中,鳳蘭春悠悠轉醒,剛想喚青杉前來服侍自己起身,就聽聞人聲嘈雜,忽而禁衛破門而入,鳳蘭春蹙起雙眉,有些不明所以。
她厲聲道:“大膽,本宮的寢殿也是爾等隨意亂闖的?都給本宮滾出去!”
“蘭妃真是好大的脾氣。”羽央冷冷的嗓音傳來,令鳳蘭春一怔,羽央從禁衛之後踱步而進,雙眸染著冷漠,直直看向床榻之上隻著裏衣的鳳蘭春。
隨後而來的是一臉怒意的小白,告訴羽央之後,吩咐了萼兒好生照顧著仍在沉睡的洲許,便跟著羽央一同來到了景陽宮,她要親眼看看,聽聽,鳳蘭春何故要如此對待洲許,難道就因著一個後位不成!
鳳蘭春見羽央麵色不善,來勢洶洶,沉思了片刻料想自己並未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何故還帶著禁衛直奔景陽宮,鳳蘭春斂起麵上露出的不悅,柔聲道:
“皇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帶這麼多禁衛來臣妾的宮邸,臣妾還未更衣,可否容臣妾先行起身?”
羽央冷笑一聲,“怎麼,蘭妃還覺得朕做錯了不是?來人,給朕將景陽宮搜個底朝天,若是看到錦盒,如數給朕帶過來!”
鳳蘭春見羽央一副狠了心的模樣,更是心中莫名,忽而憶起什麼,心中滑過一絲不安,她靠在床榻之上,隱在錦被中的手握成拳,隻見羽央落座在一側,禁衛開始肆意翻找起來。
小白直奔軟榻而去,鳳蘭春的臉色隨著小白的身影逐漸蒼白,見小白輕車熟路地打開軟榻之下的暗格,從中拿出一個錦盒,對上鳳蘭春帶著怒意的雙眸,一個轉身,便交到了羽央的手中。
羽央接過錦盒,目光深沉。
“皇上……”
“蘭妃,這是何物?”羽央冷冷開口,見鳳蘭春眸間露出一絲不安,轉而消散,浮起淺笑,出聲道:
“臣妾不知。”
“哦?不知?”羽央隨手打開,三顆紅色藥丸隨之而現,“傳醫師。”
不多時,之前被小白詢問的老頭疾步入內,行禮之後,會意地接過羽央手中的錦盒,檢查片刻後垂首跪下,“稟皇上,此乃紅丸。”
羽央早已知曉,卻還是抵不住怒意裹身,他看著鳳蘭春的眼愈發的深沉,“蘭妃現在還是不知?”
鳳蘭春咽了口口水,雙唇輕抿,堅持道:“臣妾確實不知此為何物,為何會在臣妾的軟榻之下,莫不是有人要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栽贓什麼?陷害什麼?到此時蘭妃還是不知悔改?敢做不敢當?”羽央聲音大了一些,其間的冷意讓鳳蘭春更是心中冰涼,心中卻是疑惑不已,不過一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紅丸雖確實是自己命人從未央閣偷出來的,自己是想要將其用在皇後身上,可是,還並未采取行動,難道不過偷取紅丸,皇上就要如此的興師動眾?
眼下除了打死不承認,別無他法,料想自己不承認,皇上也拿自己無可奈何,她沉思片刻,便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