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發長須的老人引著洲許落座在漆案前,洲許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老人,年紀看似已經很大了,雙眸卻沒有年邁的渾濁,而是清明不已,穿著一身粗布的麻衣,在這皇宮的藏書閣中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老人感受到洲許滿臉的考究,他麵色洋溢起和藹的笑容。
“皇後娘娘,這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人了,老朽年事已大,常年吃住在此,雖清貧了些,卻也樂得逍遙。”
洲許恍然,藏書閣本就是皇宮中最古老的地方,如今天下太平,這藏書閣倒也被眾人給遺忘了。
“老先生,我看這裏給構造十分特別,想來應該有些年頭了吧。”
老人笑著點點頭,“要說這藏書閣,還真有許多故事的。”老人言語帶著一絲驕傲,洲許聞言一喜,她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了,她目光炯炯地起身,拉過老人,請他坐下,老人有些受寵若驚,洲許卻是笑著說:
“老先生,給我說說藏書閣的故事吧。”
看著洲許純真的笑容,老人心中一軟,他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起身道:
“皇後娘娘是來藏書閣抄書的,可不是聽故事的。”
看著老人忽然變化的臉色,洲許有些不明所以,聽故事和抄書也不衝突啊。
“吱呀”一聲,藏書閣的大門被推開,從門外伸出一個滿臉狐疑的腦袋,儼然就是前來送衣衫的小白。小白奇怪地看向藏書閣內,見到洲許適才放下心來。
她正欲邁步進內,卻見老人厲聲道:
“什麼人?擅闖藏書閣!”沒了方才慈眉善目之態,冷下的臉上帶著淩厲,周身散發出一股隱隱的威嚴之態,洲許一愣,立馬出聲道:
“老先生,是我的女侍。”
老人適才噤聲,默默站在一側。
小白更是心中驚駭,方才,若是她沒有感受錯誤,眼前的老者身上帶著的,竟是一絲絲若隱若現的靈氣?
“小白?”洲許看著注視著老者滿臉驚愕的小白,不由出聲喚道。
“啊,哦,給你送換洗的衣衫來了。”小白回神道,收回打量的目光,邁步朝著洲許遞上折疊整齊的衣衫,繼而責怪道: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這種俗套的陰招都會入的。”
洲許使了個眼色,瞥了眼一旁靜立的老人,責怪小白怎麼在這種場合之下這麼沒大沒小,萬一傳了出去,又是要落人話柄。
老人大抵是感受到了洲許的心境,他出聲道:
“老朽在外候著,娘娘自便。”
洲許舒了口氣,笑著應聲,“那便有勞老先生了,我的女侍待會兒就會離開。”
老人漫步而出,身形穩健,小白的目光隨著藏書閣大門的闔上適才收了回來。
“小白,你總盯著老先生看什麼?”洲許好奇道。
小白沉思片刻,沉聲道:“這老人不簡單。”
“哦?一個看藏書閣的老者罷了,有什麼不簡單的?倒是那雙眼睛,清明地不似一個年邁之人。”洲許笑道。
“你的感覺還是不夠敏銳,是不是最近生靈召喚術懈怠了,精魄也沒有勤加修煉?”小白盯著洲許,洲許有些心虛地笑笑,被發現了,自從白巳消失之後,進入神識之海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那種丟失了神識某一部分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於是,便去的少了。
小白看洲許的樣子,顯然被自己說中了。
“你修習這些東西,是為了你自己,洲許,你難道就打算一輩子被禁錮在這個皇宮之中,你有你的命數,你不追尋你的身世了嗎?”
洲許微愣,自己不過沒去修習術法而已,小白至於這樣嗎?皇宮是禁錮嗎?可近來自己卻開始慢慢接受這後宮的一切,難道是因為羽央?因為兩人如今的狀態讓自己有了一絲絲的安於現狀?
洲許甩了甩腦袋,小白說的沒錯,連村長爺爺也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而她的身世她都還沒有找到,一定不能懈怠了術法,九州之上能人倍出,自己現在的能力大抵不是強者的存在,所以小白才會這樣的說自己。
她挽上小白的臂彎,淺笑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加油修習,到以後出了皇宮追尋身世的時候,也不怕有人來搗亂,還有魔族,我決計不會再讓他們傷害我身邊的你們。”
小白不知道自己這樣於洲許到底是不是最好的,對於洲許是不是公平,她本可以安靜的度過這一生,可是命運卻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