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愈發的大了,朦朦朧朧的雨幕中,錦繡踉蹌著爬起,八寶欲扶,卻被羽央一個眼色給逼了回去,他要看看,這個錦繡公主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身形卻是緩慢靠近錦繡,見她站起身來,適才作勢虛扶上去,口氣帶著一絲焦急,出聲道:
“錦繡公主,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錦繡心中蘊滿了委屈,對於這場封妃大典也是怒極,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讓她這個蠻族公主顏麵盡失。但是她得忍,雖然自小被母後說單純,可是她不是笨蛋,不是傻瓜,怎能看不出今日之事顯然都在羽央的計劃之中,顯然這場雨也下的正是時候,讓她備受折磨,弄的狼狽不堪,為的什麼,不就是想讓自己丟臉,讓蠻族丟臉嗎!
可是父王臨行前告訴她和姐姐,不論誰嫁給洛王朝的皇帝,一定要博得皇帝的喜愛,不能失了蠻族的身份,於父王她敬重萬分,不論今日洛王朝皇帝多麼的無情,她都必須堅持進行完封妃大典,她斂了斂心神,搖頭道:
“我沒事,繼續吧。”
遠處的洲許看著這一幕,不可自抑地同情起了錦繡來,這次羽央的做法雖說挫蠻族銳氣無傷大雅,於我朝也是有利的,可是畢竟錦繡不過一個少女,正因為她是蠻族就該受此等的委屈嗎,眼下這樣丟人,心中肯定難受不已。再看錦繡堅持隱忍的模樣,心中難免不是滋味,她為了完成這個封妃大典,為了羽央竟可如此的忍耐。
複雜的感受讓洲許有些無所適從,隻能靜靜地觀察著一切,做好一個皇後的樣子。
“群臣跪拜。”
……
錦繡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眼前灰蒙蒙一片,眼中酸澀不堪,總感覺這場封妃大典無比的漫長,她感覺祭祀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充斥著她的腦海,周身被雨水浸濕泛出陣陣寒意,忽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晴萋宮中,洲許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女,麵色蒼白,竟是硬生生的淋雨給淋病了,生於草原大漠,體質竟這麼弱,還真是令她有些意外的。
看到她直直倒下去的時候,群臣皆是驚呼出聲,羽央也蹙眉看著她,卻還是伸手扶過,那一刻,洲許心中沒來由的一抖,沒想到封妃大典會因著錦繡公主的暈倒而告一段落。
不過也算是禮成了,看著羽央抱起錦繡離開天台的模樣,羽央怕是也沒想到這次會過火了吧。
幸好隻是受涼染了輕微的風寒,羽央也已安撫了蠻族使臣,不日便啟程回蠻族去。
“她怎麼樣?”羽央有些不悅地看著床榻上的錦繡,真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在封妃大典之上將蠻族公主生生淋暈了,鬧了這麼大的笑話。
“沒事,風寒而已。”洲許見錦繡睡的安穩,喚來一側的女侍,囑咐其好生看顧。
看了眼窗外依是淅淅瀝瀝的雨,明明晌午十分,卻已經昏暗如落日時分,她看向羽央,見羽央麵色不好,溫言道:
“別惱了,事情都發生了,不過這樣也好。”
羽央看著洲許的眸中有些莫名,不明所以。
洲許淺笑著,漫步走出內殿,經過羽央的時候,低聲道:“這樣,就不用洞房花燭了。”
羽央回頭看向洲許離去的背影,一股喜悅在心中浮現,方才的不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洲許撐著紫竹傘,漫步走在禦花園內,四周的花植之上因著雨水的打落升騰著嫋嫋薄霧,在灰暗的天際下,這些綻放的花兒倒是襯出了一些生機。
雨水打在紫竹傘上,發出陣陣聲響,見雨下的愈發的大了,洲許轉身走向深處的六角亭。
剛攏起竹傘,就看見隨侍撐著傘遮著一身煙紅裙衫的鳳蘭春朝著亭子走來。洲許歎了口氣,真是無處不相逢,之前因著她還和羽央鬧過不愉快,如今又撞見了。
每次看見鳳蘭春總歸沒好事。
鳳蘭春見洲許在亭間,嬌笑一聲,“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蘭妃無須多禮。”洲許轉身落座,鳳蘭春隨後坐下。
“這孟春的雨倒是下的勤快,哎,雨多就是愁緒多,今日也未見到皇上,著實想念的緊。”鳳蘭春看著洲許的臉色,卻見她神色淡淡,望著亭子外被雨水打出點點漣漪的池水出神。
鳳蘭春見自己討了沒趣,不由眸間滑過一絲陰霾。
洲許懶得聽鳳蘭春念叨這些有的沒的,無一不是在分離自己與羽央的感情,順了一次她的意,決計不會再順她第二次了。
“去泡壺茶水過來,本宮要與皇後娘娘細雨品茗。”鳳蘭春朝著垂首站在一側的女侍命令道。
洲許有些無語,這麼大的雨,讓女侍跑來跑去,女侍也是人好嗎,洲許見女侍欲走,不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