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抹餘暉消散在了西方天際,天色暗了下來,而湖中世界卻是燈火輝煌。
餘家府邸高聳在湖底,赭色大石依舊靜靜躺在向日葵間,這一切,似乎都與洲許第一次來時別無二致,那次小白與劍心為了救自己以靈力打破了餘裳所創的湖底世界一切虛幻之景,而今府邸重新築起,想來餘裳的法力也是恢複了些。
府邸間暖色燈盞垂掛著,一派敞亮,內堂擺置著長長的漆案,其上各色佳肴令人垂涎。
餘裳與千葵落座在高位之上,看著來人皆是心中喜悅。
洲許他們紛紛落座在下,許久不見,卻沒有多麼的生疏。
餘裳見如今的洲許早已失了曾經膽小呆傻的模樣,絕色傾城,更是周身散發著貴氣,想是這一載多的經曆變化成就的,也是感歎世事無常,若不是當日她們手下留情,給自己一條生路,自己犯下那等大錯,已是破壞了天界法則。哪還有如今和千葵的雙宿雙棲。
千葵看著洲許的眸間帶著濃濃的欣喜與愧疚,千錦候早已來找過她,將一切都告訴了她,父女一夕間重歸於好,而千錦候也接受了餘裳,皆是因著洲許的所作所為,這份濃重的恩情,她與餘裳更是無以為報。
“妹妹,在宮中,一切可好?”千葵溫柔的話語傳入洲許的耳畔,帶著一絲擔憂,一絲愧疚,洲許自然知曉千葵的愧疚之意,她淺淺一笑。
“葵姐姐,一切都好,他,就是皇上。”說著,洲許拉上羽央的手,羽央與她相視一笑。
倒是將千葵著實驚了一把,這?是什麼情況?皇上竟出宮來了。
見千葵一臉驚訝,洲許笑道:
“放心吧,他都知道的,你說我在宮中有他撐腰我能不好嗎?”一嘴的打趣,倒是讓羽央心裏暖了一把,隻是想到之前在宮中,他似乎沒能很好的保護著洲許,明白洲許是為了讓千葵放心,這樣通情達理事事為人著想的女子能成為自己的妻,自己該是修了多少的福氣啊。他暗暗發誓,以後他再不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見洲許的幸福模樣,想來為自己入了皇宮,倒是成就了一對姻緣,千葵適才安下心來。
小白看著洲許的模樣,愛上一個人,就什麼都護著,這就是洲許,還是一如既往。
眾人吃的差不多了,洲許適才開口進入今日前來的目的,她想了想,問道:
“餘大哥,其實我們今日前來,是想要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但說無妨,大哥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餘裳說道。
洲許一喜,接著道:
“我想向你打聽一卷上古之卷,名為穹龍密卷,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大哥也提過這個古卷,所以想來打聽一番。”
聞言餘裳一怔,繼而疑惑道:
“不知道洲許打聽這個做什麼?”穹龍密卷自己確實提到過,不過是一時失口,卻讓洲許上了心,此番前來打聽,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這份密卷,乃是妖邪之物啊。
“實不相瞞,這穹龍密卷關乎我的身世,所以,我想問問大哥,這穹龍密卷是不是在大哥的手裏。”
麵上帶著誠懇,若是餘裳肯將密卷交予自己,雖說有些癡人說夢,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餘裳沉思著,穹龍密卷關乎著洲許的身世?上古秘法乃是各路修行者乃至妖魔鬼怪皆眼紅的術法,裏麵藏著洲許的身世嗎?可是自己曾因穹龍密卷而做出那般天地不容的惡事來,也因著如此,自己利用其間秘法將它封印在了火冥山中。
若洲許執意要去找尋,那也得施一番功夫的。
火冥山中危機四伏,更是連接著陰司入口,乃是鬼怪妖魔聚集之地,如果就這麼將此事告訴她,萬一她衝動著去找該如何是好,那裏的危險,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承受的。
餘裳想了想,沉吟道:“起初確實是在我的手中,但是之後,便被偷了。”千葵見餘裳這樣說,也沒做聲,想來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然餘裳不會想到今日瞞了洲許,他日會發生那樣讓他後悔莫及之事,若是早知道,他定然會將一切都告訴她。
聞言洲許心中止不住的一陣失落,羽央卻注意到了餘裳的躊躇,似乎有意隱瞞著什麼,他沒有揭穿,卻留了心眼。
繼而洲許不氣餒開口道:“是誰偷的?”
餘裳搖搖頭,“那些日子我正好在閉關,穹龍密卷我本就未多在意,放置在外,千葵那些日子也去了東都,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偷的,不過能進映日湖來偷東西的,想來也不會簡單。”
言下之意告訴洲許別妄想去進行調查,這樣的厲害角色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也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查到的,羽央從餘裳的話中卻是聽到了明顯的不對,若是這穹龍密卷乃是上古之卷,是所有人皆眼饞的東西,怎麼會未在意而隨意放置呢,餘裳鐵定是在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