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青鋒劍依然緊握,他雙眸漾開墨色,握劍的手骨節分明,閃身對上衝撞自己的鸞鳥,鸞鳥翅膀揮向劍心,劍心閃身躲過,抬腳掃過,青鸞高飛而起,麵露得意之色,似乎在說,此人也不過如此。
劍心嘴角輕扯,邪氣一笑,叫你輕敵,傷害洲許,今日就讓你神識俱滅!
青鋒劍脫手立定在半空間,青鸞揮舞著雙翅,定定看著劍心,周身暈開一陣一陣的詭異氣息。
劍心雙手迅速掐起繁複的手印,青鋒劍一寸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大,青鸞似乎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它揮舞翅膀的速度愈來愈快,詭異氣息一股一股蘊出實體,似水中漣漪擋在自己身前。
劍心眯起雙眸,手印完結,他口中喃喃驟停,繼而雙手推出,一聲低吼:“破。”青鋒劍橫掃向鸞鳥。霧狀漣漪被劍氣劃破,陣陣寒意將整個天台包裹住。
衣袍被狂暴的寒風刮的翻飛,他吃力單腳後退抵住青石板,手印再次染上靈力,狠狠向著青鋒劍射去,青鋒劍得到了靈力的支援,劍氣暴漲,殘影直直掠過鸞鳥。
白霧消散,劍氣收斂,風止,天台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劍心高束的青絲落在側肩,他輕輕抬手,精芒看向天台邊緣。
那裏,靜靜躺著兩隻失了生息的青鸞,劍心踱步走向青鸞的屍體,被劍氣劈裂的身體之上毫無血色,劍心俊眉緊皺,一絲疑惑浮上心頭,這青鸞,非常不對勁。
星星點點的塵埃緩緩上升,隨之消散的是兩具鸞鳥的屍體,轉瞬間,毫無存在的痕跡,唯有天台之上的狼藉昭示著這場對決真實地存在著。
劍心沉思片刻,繼而想起洲許,他忙禦起靈力,朝著鳳棲宮飛躍而去。
——
鳳棲宮中,八寶顫巍巍地站在羽央身側,沉吟道:
“皇上,螭吻醫師出宮去尋草藥了……”
床榻之上,洲許麵色蒼白,她緩緩睜開雙眸,羽央握上洲許冰涼的手,著急之色蘊滿雙眸。
“你感覺怎麼樣?”言語間透露著濃濃的擔憂,令洲許動容,她吸了口氣,胸腔一陣疼痛,眉頭跟著微微蹙起,也揪起了羽央的心跟著狠狠地疼。
洲許輕搖了搖頭,虛弱道:“我沒事的。”
“這叫沒事?”羽央環顧了一屋子的隨侍一眼,繼續道:“你們先退下。”
“可是皇上?”八寶出聲,卻被羽央冷冷打斷,“出去。”
眾人領命,待內殿隻剩他們兩人之時,羽央這才道:“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躲開我?”帶著沉沉的自責。
洲許一愣,笑道:“我有能力啊,為什麼要你替我擋?”
聞言羽央心中一窒,是啊,自己這般能力低微,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洲許大抵是看出羽央的愧疚,精覺自己的話似乎對羽央造成了傷害,不由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咳咳……”
羽央心中一暖,繼而一驚,忙說道:“別說了,我都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傻,不去抵擋?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還是那麼笨。”羽央帶著濃濃的心疼,一字一句責怪洲許又似在責怪自己。
洲許聽在耳間,歎在心中,不是不能嗎,若是在眾人麵前展露了自己的能力,怕這個皇後也是做到頭了,還是遭人非議,甚至連累千家,她怎能這樣做。
今天的事情十分詭異,青鸞若是神鳥,何故會忽然傷人,那印堂之間的黑氣似乎正是關鍵所在,到底是不是花伶在搞鬼?洲許有些理不清頭緒。
窗欞被推開,劍心翻身入內,直直走向床榻,一臉憂色道:“笨蛋,這樣任由青鸞攻擊若是有個意外,我怎麼和荀堯交代!你這樣不愛惜你自己,有沒有考慮過我,我們,一個個陪伴在你身邊的朋友!洲許,你好生自私!”
繼而轉向羽央,劈頭蓋臉罵道:“還有你,擋著就好好擋著,怎麼反倒被洲許護著了,你是不是男人!今日若是她有個好歹,你會不會後悔一輩子,我就弄不懂了,洲許為什麼非要留在這破皇宮做什麼皇後!”
兩人被劍心說的有些無所適從,洲許從未見過劍心發火的模樣,麵紅耳赤,一言一句皆是說到了她的心間,這赤裸裸地關心和擔憂她怎能聽不出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羽央任由劍心罵著,他心中無力之極,每一次到最後,皆是劍心出馬,才將一個個都擺平了去,而他這個皇帝呢,卻弱的連自己都不齒。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力,不能保護好洲許。”羽央落寞地說道,繼而起身對上劍心滿是怒意的雙眸,“可是!她是我的皇後,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劍心,你說的,我都欣然接受,但是,請你清楚自己的位置。”
羽央雙目帶著冰寒,他心中暗暗發誓,從今起他一定要強大起來,起碼,他要為了洲許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