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紛紛落座,木門微微敞開,春風徐徐拂入,帶著嚴冬之後殘留下的涼意,其間充滿著草木清香,令人神清氣爽,洲許從方才與羽央的不歡而散中將神思抽離而出,眼下需要考慮的是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春燈會時安排言之和蘇如是的會麵,這件事情,也許不用洲許親自去做,然春燈會她必然缺席不得。
第二件則是幾安村事件,小石頭還在禁衛府待著,眼下洲許是萬萬走不開的,若是平日裏,也許稱病個十天半月也許能蒙混過去,可眼下春燈會在即,言之的事情也要幫著解決,所以幾安村那裏,隻能先讓別人去調查了。
洲許沉思片刻,看了眼洛心,她有些憂心此時商討的蘇如是之事畢竟乃是後宮之事,若是洛心聞之產生異議,怕會節外生枝,螭吻像是明白洲許所想,他穩穩道:
“放心吧,我相信她。”像是在告訴洲許,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螭吻的表現著實讓洲許另眼相看,似乎對於洛心,螭吻就是會變得與平時不太一樣。
洲許放了放心便將自己的打算緩緩說給了眾人聽。
“不如這樣,我和劍心留在皇宮之中,先將言之和蘇如是的事情解決,螭吻和小白先行去往幾安村,螭吻是醫師,小石頭說過,村民皆是得病死的,螭吻去,也許能查出什麼端倪,小白機警,兩人在一起,行事料想會更周到一些。”
“我聽你的。”劍心率先開口,臉上的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
洛心蹙著秀眉,眸中隱約帶著一絲成熟之態,她開口問道:“蘇美人與你們所說的言之,難道?”
“現在一切還是未知數。”小白回道。
洛心卻是輕抿薄唇,嫂嫂這樣做,對於皇兄來說,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但是她明白那個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痛苦,明白苦等一人的煎熬。
心中反複較量著,終於還是感性勝過了理性,她麵對洲許坦然一笑,洲許見洛心的模樣,也是明了了。
“嫂嫂,我能和螭吻一道去幾安村嗎?我不知道幾安村是哪裏為什麼對你們來說這麼重要,可是聽著你們這樣說,我有一股特別不詳的預感,你讓我也去吧。”
對此,洲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不行,此事並非兒戲,你身無傍身之術,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螭吻照顧不到你,你有了什麼閃失,我難辭其咎,況且,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請你幫忙。”
“公主,你還是留在皇宮更加安全,外麵魚龍混雜,此去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我不能無時無刻陪在你身側的。”螭吻接著道,聽到洛心要與他一道去,心中一暖,卻不能莽撞,洛心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洛心眸色黯淡下來,她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小白對於洲許的安排也是樂得接受,現在一切都由著洲許自己來掌控,這種隨性自由的日子著實讓她迷戀,不知道還能有多久的安逸日子。
——
翌日清早,螭吻以尋珍惜藥材為由,成功帶著小白出了皇宮,去禁衛府接了小石頭之後,三人便朝著幾安村出發了。
皇宮之內,此次的春燈會早在一個月前便由太後開始著手準備了,元夕夜宴之後,春燈會是洛王朝又一大盛事,卻因著太後頑疾被停滯了,眼下太後雖已大好,然春燈會的事宜卻終歸是趕不上原來的進度,因此,在春燈會前三日,洲許便被太後邀到了禦花園商量此次盛宴的安排。
冬去春來,禦花園各色花植漸吐芬芳,嫩芽冒尖,連荷花池畔的楊柳都開始吐綠了。
春風似柔美少女的指尖,拂過池水的琴弦,滑出潺潺之聲,禦花園賞心亭內,薄紗翩躚,被女侍挽手攏起,一襲素色羅衫的洲許與太後相對而坐。
“此番春燈會,還缺一些表演,皇後有什麼想法沒有?”太後呷著茶水,淡淡開口。
洲許想了想,這表演不外乎詩書禮樂,雜耍逗樂,終歸失了一些新意,然,宮宴不是向來如此,她也曾像萼兒打聽過有關往年春燈會都會做些什麼,都隻是群臣宴,觀表演,猜燈謎及放彩燈,換湯不換藥的老把勢。
“全憑太後安排便是,臣妾未參加過春燈會,終歸不熟悉。”
洲許淺笑浮麵,笑著說道。
太後頗有微辭,礙於洲許深得皇上喜愛,也未作多言,這連一些表演的法子都想不出來,這皇後也不過如此罷了。
“本宮早聞皇後的一支九天鸞舞絕世斐然,不如,這次春燈會的夜宴之上,就請皇後為群臣表演一番。也讓本宮過過眼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