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羽央離開,這才看向一旁的君子蘭,見他臉色緩和,似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洲許開口問道:
“既然你一直在端慈宮,那想必你知道是何人吸食了太後精氣,你為什麼不阻止?”
君子蘭眸中閃現出一絲複雜,繼而雙眸染過堅定,“我不知道是誰,今日之前,我不過隻是一株修習妖靈的花而已。”
他的心告訴他,不能說出來,若是說出來,她就會出事,眼前的每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個個身負異秉,為太後醫治的醫師顯然不是凡人,那個以芒劍射向自己的少女周身帶著仙氣,顯然是九天之人,而那個傾城的女子,眸間帶著精明,與初見時候的迷糊模樣早已大相徑庭,能成為洛王朝的皇後,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
小白狐疑地看了一眼君子蘭,卻見君子蘭一臉篤定之色。
一旁的伏隱若有所思,他嘴角輕扯,看向洲許,“洲許,母後的事情多謝你們了,這君子蘭由著你們處置,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洲許應聲,伏隱便施施然離開了內殿,臨走前,瞥了一眼君子蘭,眸中帶著了然之色。
君子蘭並未閃躲任何人的注視,他心中無愧。
“你說太後於你有恩,是為何故?”螭吻開口問道。
君子蘭深吸口氣,像是憶起往昔,他幽幽開口,
“我本是洛楓山間一株修習妖靈的君子蘭,那日被在山間采得我的男子植入盆中帶來了東都,正巧趕上了東都百裏花會”說罷看了眼洲許,洲許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繼而聽君子蘭繼續道,“男子執意要帶我進皇城內,說我不是凡品,定能取得皇上的青睞,卻遭到了他人的爭議,我記得,還有人說,我確實沒什麼特別的。”
一句話成功惹來了洲許的注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君子蘭一眼,原來麵前的君子蘭竟是當日自己直言不諱說沒什麼特別的那一株,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若是知曉今日會見到修身成人的君子蘭,當日才不會那麼說,真是有些丟臉呢。
“我那是對花沒什麼研究,不要見怪。”洲許出聲辯解道。其他人奇怪地看向突然出聲的洲許,似乎他們兩人是舊識?小白疑惑,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洲許還認識一盆花?
君子蘭淺笑道:“無妨,那****走後,男子執意帶著我悄悄進了皇城,在前往禦花園的途中,被禁衛攔住了,他們將男子拖了下去,男子一個失手便將我打落在地,植我的盆碎裂了,土壤灑了一地。
就這樣我的根須暴露在外,幾日都無人問津,根須被日光燒灼著,妖靈近乎殞滅,幸得路過的太後,將我撿拾起,識得我乃是君子蘭中極品,卻蔫蔫欲枯,便重新將我栽種,每日以水澆之,救了我一命。
我知道凡世之人崇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太後於我,乃是救命之恩。”
原來君子蘭與太後有著這樣一段際遇。
照這樣說來,君子蘭確實不會有傷害太後的心,妖也有壞妖好妖。忽而洲許想到了那日的一件事,她開口問道:“既然那****也在宮內,那你見到芍藥了嗎?”
聞言君子蘭一怔,轉而笑著問道:“什麼芍藥?”
洲許輕歎一聲,也是,他都未曾進的了禦花園,怎麼會見到芍藥呢,也不知道此時的芍藥在何處,自己那日沒能成功帶她離開,時過境遷也不知道她還好不好,芍藥那高雅的模樣一直留於洲許心間呢。
“一株想找你的花而已,隻是被我弄丟了。”
簡單一句話卻在君子蘭的心裏激起了千層浪,芍藥居然找過他,隻道是世事無常,再見已是物是人非了。
“如今你已修身成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若是此時離去,她再回來,太後必然還是會受到傷害,太後定然不容有失,他能做的,就是等她再次到來的時候,好好勸說她,君子蘭考慮了片刻,
“我以花之形態留在太後身邊,保護她,妖怪一日未曾找到,太後就有一日的危險。”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君子蘭所言極是,如今既然他願意注定留下保護太後,作為已經修身成人的妖靈法力也不會太弱,有他在,自然多了一分保障。
“那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大可以來鳳棲宮找我。”洲許莞爾。
君子蘭點了點頭便身形一轉,化作一株君子蘭,落在窗欞邊,那朵碩大的花朵挺立輕擺著,散發的淺淺的香氣,似帶著一身傲骨,守候著太後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