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冷宮中的元夕筵席圓滿結束,熱熱鬧鬧,席間,洲許發現,伏隱是十分溫和之人,一如在青州之時,他那對自己好聲好氣的模樣,難道自己當時真是想多了,伏隱不過就是心善純粹想救她罷了。
小白去送琴心了,螭吻主動提出要送洛心回宮邸著實將眾人驚了一回,而他則是淡淡地說道:“我帶來的,自然我送回去。”洛心則是看了眼伏隱,見伏隱點頭同意便跟著螭吻離開了。
劍心坐在圓凳上,看著洲許與伏隱,心道這伏隱怎麼還不走,洲許奇怪地看著劍心,今天劍心怎麼了?自從伏隱來了之後一直是一副被搶了寶貝的表情,時不時的看伏隱。
“你不走嗎?”洲許出聲問道。
“他呢,怎麼還不走?”劍心指了指伏隱,洲許釋然,轉頭看向伏隱,見伏隱也是一副坐下了不走的模樣。
“九王爺?”洲許出聲。
“本王有些話想與你談一談。不如,我們去禦花園走走?”伏隱的一片熱忱,讓洲許犯了難,她可是被關在冷宮的,雖然想走就走,可是和一個王爺在宮內隨意走來走去,這樣,真的好嗎?見洲許一臉為難,伏隱繼續道:
“洲許,怎麼樣?”
似石子在心間激起千層浪,他沒叫自己千葵,也沒叫自己白巳,居然叫自己洲許,要想,洲許這個名字是自己還是醜不拉幾的小乞兒之時告訴他的,難道,伏隱都知道了?
“好。”洲許應到,這個知道自己不是千葵可不是什麼小事兒,可是會引來千家的殺身之禍的。劍心起身,蹙眉出聲,“我也去。”他才不放心洲許一個人和這個不同尋常的九王爺一起夜遊禦花園。
“劍心你先回去吧,或者你在這等小白回來收拾你。”洲許威脅道,劍心聽聞不由心中一凜,若是被小白知道自己不肯走還呆在這,免不了又是一頓暴力對待,指不定又要怎麼笑話自己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似乎所有人都被荀堯欺壓著了,這隻暴力的貓!
劍心不情不願的起身,拿起青鋒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宮落。
夜涼如水,雪已經止了,一輪圓月掛在天幕之上,月芒落下,灑在瑩白的積雪上,泛著淡淡的光輝,空氣中寒意依舊,洲許跟在伏隱身後,有一絲的緊張,若是伏隱將事情抖露出去,那受到牽連的可就不止一人兩人了。
“他們都待你很好。”伏隱悠悠的開口,未曾停駐腳步,洲許微微一愣,繼而明了。
“恩,認識他們,很開心。”洲許想,這是在試探自己嗎?既然他都已經當麵喚自己的名字了,索性都攤牌,實在不行,叫上小白,將伏隱這段記憶給封了不是簡單。
伏隱忽而停下腳步,轉頭打量著洲許,他的嘴角扯出一絲淺笑,在月芒下奪目逼人,這張臉,與羽央有著三分相似,難怪初見羽央所扮的雙習之時,有一絲似曾相識之感。
“你不是白巳,也不是千葵,你是幾安村的洲許。”伏隱若有若無的笑意,坦蕩蕩地將洲許的身份直言不諱,洲許蹙起雙眉,有些不明白伏隱是怎麼想的,似乎皇家之人的心真的很難參透。
“你都知道了?”
“你忘了,本王是醫師,能知曉你身上的魔氣,自然知曉你就是洲許,隻是,我竟沒發覺你是個姑娘。”伏隱的目光洲許看不透,深邃似染了墨,他是什麼時候知曉自己是就是洲許的,伯仲軒的時候?若是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不拆穿自己呢。
有些事情,注定洲許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就像此刻她想知道的是,伏隱到底是何想法。
她決計不能讓千家受到傷害的,於是,洲許思索片刻道:
“九王爺,你知道我是不是千錦候的女兒,那你想將此事如何處理?”
伏隱輕笑出聲,看著洲許一臉的無害。他從腰際扯下一枚玉牌,放在掌中,伸到洲許麵前,月光下,泛著淺淺的碧芒,洲許微微一愣,繼而伸向自己的腰際,摸出了一枚與之一模一樣的玉牌。
“你,就是千錦候所說的可以幫我的人?”
千錦候在洲許入宮時,將此玉牌交給了洲許,他說過,若是有難,可將此玉牌送去蘭苑,其間的管事會幫助自己,難道伏隱是蘭苑的管事?像是看透洲許的疑惑,伏隱將解釋道:
“蘭苑是本王在東都的別苑,畢竟已經封王,住在宮中大抵是不方便的。”原來如此,洲許暗道,真是巧了,今日元夕前,他們還在商量此事。
洲許入冷宮已有些時日了,花伶那邊居然毫無動作,這樣幹耗下去不是法子,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敵人來背後放冷刀的感覺不好受,曾想著以靜製動,靜觀其變,可人家似乎就是遠遠看著,不出手,讓你著急,既然如此,洲許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想揪出背後之人,就要站在明處去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