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皇宮派來的馬車已至,婢女看到洲許的打扮皆是大驚失色,畢竟年輕,家規是毀的徹徹底底,而洲許笑的溫婉,千錦候看著洲許的模樣,麵目深沉,他走到洲許麵前,
“拿著。”洲許拿著手中的玉牌,不明地抬頭看向千錦候,千錦候沉聲道,
“這是我的玉牌,若是宮中發生什麼你控製不住的事情,你可以將它交給蘭苑的管事,他會幫你。”
這一瞬,洲許有一個錯覺,千錦候也不過隻是一個可憐的父親罷了,讓千葵進宮的不得以應也折磨了許久罷,假若可以,她倒是希望千葵與侯爺可以冰釋前嫌,也能接納餘裳,洲許沉思片刻,抬頭低聲道,
“千葵和餘裳在映日湖,她是您的女兒,血濃於水,一家人沒有什麼事情是解不開的。”
千錦候一怔,麵前的少女麵色淡然,言語卻是真真切切,如今千家的百餘口性命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願為了千葵而涉險進宮,也是難能可貴。
“萬事小心,送小姐上馬車。”洲許點點頭,這一句,足以讓洲許賣了命的保全千家了,誰讓自己心善呢,洲許暗想,隻是小白不在,真是有些擔驚受怕,畢竟皇宮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掀開簾子入內,洲許一眼就瞧見小白優哉遊哉地臥在榻上,心下一喜,妥善將簾子放下,洲許一把抱起小白,大大親了一口道,
“我錯了,小白,不該跟你慪氣的。”
小白掙紮開洲許的懷抱,甩了甩絨絨的尾巴,
“矯情,肉麻!”心中卻是喜滋滋的。
馬車外車夫兀自驚恐,這千錦候家的小姐莫不是有毛病?一個人自言自語的那麼歡?手下更是加快了駕車速度,而罪魁禍首的洲許與小白卻是不知,聊的開心。
所以不多時,接千家小姐的馬車便第一個進了天玄門。
而之後的一段日子裏,宮中都傳言,千家小姐是有毛病的,最好別接近,倒也是給洲許和小白帶來了一段清淨日子。
赤色宮牆高聳而立,精致的小窗口上簾子因著風而翻飛開,洲許看著眼前往後掠過的宮牆,心中感慨,這是第二次進宮呢,角色卻是大變樣。
洲許告訴自己,從今天起,我就是千葵。
默念三遍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外頭人聲嘈雜,洲許靜靜不動,斂起神思,凝神感受著外麵,漸漸的,接各家小姐的馬車陸續到了,洲許感受了下約莫十五輛,心道這皇帝選秀不該是大張旗鼓的嗎,怎麼才這十五輛。
“扶小姐們下馬車。”一道穩重的嗓音穿過簾子入了洲許的耳,不多時簾子便被掀開,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娃垂首將手停頓在半空。
要這女娃扶自己下車?那不是造孽嗎,那麼小的年紀就來當侍女,真是可憐,洲許仿佛看見了自己一年前的模樣,雖說眼下的小女娃比自己幸運多了,隻道是命運無常,各有各的苦罷了。
洲許虛扶了下女娃的手,便自己下了馬車,擔心小白的出現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就讓小白先熟悉熟悉宮中環境,計劃好開溜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