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清一色黛色宮衫,皆為女侍,為首的年長些許,一臉精明,想是在宮中混到如此地位也實屬不易吧,洲許不由多看了幾眼。
“各位小姐乃是先皇諭旨打小就養在宮外頭的妃令,與其他秀女不一樣,所以請各位小姐入住挽星閣,但是,雖說是先皇諭旨,但是畢竟是入宮為妃,自然要求是十分嚴苛的,所以,明日的大選各位小姐也得參加,這些侍婢是專門侍奉各位小姐的,假若明日大選落榜,那你們可就得和她們一樣去侍奉各宮中新晉的娘娘了。”
語罷轉身而去,小女娃低聲示意洲許跟上,一行人跟著管事在烈日下的青石板路上走了頗久,待視野寬闊之時,麵前出現了一處院落,看門麵也是極大的,約莫兩個琉璃坊,這裏,便是挽星閣。
管事示意大家進去,由著女侍引領洲許等人找到自己的臥房,一人一間,布置也是相當雅致,之後不多時便有一個個宮中老奴為每個秀女進行檢查,裏裏外外,洲許心道果然是查的嚴苛,索性洲許成功過關。
管事臨行前囑咐了一些宮中規矩及明日集合的時辰,並再次提醒所有人進了宮就別想著外麵了,一日登上枝頭,那就是幾代修來的福氣了。
臥房內,洲許呼了口氣,這第一關算是過了。繼而看到小女娃垂首站在一旁,小小的臉蛋隱在陰影下,毫無存在感的小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洲許開口問道,女孩行了個禮,
“奴婢芽兒,七歲了。”
才七歲,七歲的時候自己還在田園裏搗蛋呢,眼前的小丫頭卻已經學會了唯唯諾諾和侍奉別人,洲許不由感歎了一番。
洲許不習慣旁人服侍,便讓芽兒下去歇息,誰料芽兒卻說自己是按管事的意思辦事,今夜是要在屋內的,怕小姐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在這一夜是不能睡的,倘若出了什麼事情,她就要陪葬。
洲許心中咯噔一下,看來本想今夜逃脫的計劃是泡湯了,連累了這麼個小女娃自己心裏肯定過意不去的。
窗欞吱呀一聲,小白躍窗而入,驚了芽兒,洲許連忙安撫道,
“別怕,別叫,這是我養的貓兒,從不離身,所以偷偷帶了進來。”芽兒點點頭將帷幔落下,吹熄燈盞間搖曳的燭火,靜靜不語的去了外屋。
因著芽兒的存在,小白與洲許一夜無話,連計劃也未曾商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清早,芽兒捧著要著的衣衫碎步而來,妥帖地放置在矮櫃上,而後小小的身體攏起帷幔,再打來清水服侍洲許起床,直把洲許弄的十分不好意思。
卯時三刻,仲夏的清晨朝陽初升,天蒙蒙亮,洲許隨著芽兒出了臥房,在院落中等著管事的到來,不多時,其他房內的小姐也陸續而出,清一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薄紗衣,青絲綰起,零星幾顆珍珠綴之其間,洲許瞧著身上與之一模一樣的衣衫,不禁有些不喜,衣物一致,那便是攀比美貌及才情了。
洲許對於大選並不在意,在意的是如何脫身。
一路不語,各家小姐都充分表現出了大家閨秀的模樣,再不濟也是個小家碧玉,而她們這一群終歸是不一樣的,畢竟先皇的諭旨不是作假的。
朝天殿內,洲許在內的十五人站在最前排,而其他各地敬奉的秀女則是滿滿地排了一殿,洲許看著這陣勢暗自咂舌,管事輕聲嗬斥了她的觀望,她隻得悻悻然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