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許悠悠轉醒,睜開惺忪的眼,瞥見的是大抹大抹的幽藍,她抬起略感疼痛的頭,四周打量起來,麵前是高聳的白色府邸,寬敞的院落,株株垂柳在院中的小池邊搖曳生姿,自己身處在一塊平整的赭色大石之上,有著薄薄的絨毯,而四周種滿了金色的向日葵,一致地麵朝著天上的一抹紅陽,看似一派勃勃生機,然洲許卻打心底感到了陣陣寒意。
她揉了揉酸脹的手臂,努力回憶著所發生的一切,忽而踉蹌爬起,順了順氣,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嗎?洲許百思不得其解,東往往西望望也沒找到妖怪的影子,而這儼然隻是一處貴族府邸罷了。
“你醒了?”一襲明黃羅衫的女子出聲喚道,姣好的麵容,笑起來便揚起兩個梨渦,如那向日葵一般,溫暖柔和,朝著洲許緩緩踱步而來,裙角掠過一旁的向日葵,牽走了一抹香魂,好聞極了。
洲許凝視著麵前的女子,出聲問道:“我這是?你是?”
女子輕笑一聲,如同三月的黃鶯,她無害的眸間釀著笑意,開口道:“我家夫君說是在湖邊救了你。公子是想不開嗎?怎生要投河呢?”
洲許蹙眉,滿腹狐疑,打量著女子,仿佛想在女子臉上看出什麼端倪,隻是觀察之後失望了,她好像對於看人,並不在行,要是小白在就好了。
“葵兒,莫要嚇著人家了。”遠處緩緩走來的男子一襲湖藍色寬袍,約莫而立之年,五官俊朗,舉手投足間更是氣度非凡。
他親密地摟過女子,看向洲許,開口道:“公子剛醒,還有無不適?在下餘裳,此乃內人千葵。”
洲許深思,難道是妖怪把我丟在湖邊,正好被餘氏夫婦所救?大約就是這樣,難道還有更好的解釋嗎?洲許問自己,而後兀自搖搖頭,笑了起來,
“多謝救命之恩,洲許已無不適,不過,”一瞬間小臉又聳拉下了,
“公子但說無妨。”
“不知道餘大哥救起我的時候可曾見過一隻白貓?”
餘裳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而後微笑道:“餘某在湖邊就隻見到公子一人,不曾見過什麼白貓。”洲許心頭掠過一絲失落,擔心起小白的安危來。
小白從淒淒黑夜來回踱步到日上三竿,終究還是沒想出什麼法子來,它失落地想,若是以前,自己怎會如此狼狽。一輪日頭映射在湖中,倒也是應了景,映日湖,往前一裏是紫竹林,往後一裏是孟家村,映日湖就在前往東都的必經之路上,四周風景綺麗,更是孟春時節,各種不知名的野花競相開放,倒也是此處一道亮麗的風景,隻是,這美到一定境界必生妖孽。
小白也想過直接噗通一聲往湖裏跳,不過思索過後還是覺得罷了,沒抓到湖妖不說,賠上了自己多不值得,它最討厭濕淋淋的,將它一身雪白的毛皮惹的濕答答,那太不美麗了。
直至夕陽西下,小白真是頭都大了,它四腳打開趴在草地上,滿臉愁容地盯著映日湖麵上的那輪圓月,難不成得等湖妖自動送上門來?不現實,小白搖搖頭,亦或是找幫手?找誰呢,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