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地上的小人兒一動也不動,“起來吧。”
伏隱重複了一遍略顯不耐,一旁的小小忙想拉著洲許從地上起來,剛觸及洲許的手,一股寒意便從指尖直達心底,讓小小驚叫一聲,立馬縮手,然手指卻已然烏黑一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的失去生機,轉眼便如枯枝一般。
洲許這才回神,抬頭看著小小的手指,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字:完了。
立馬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不是故意的,我說過要你離我遠點的。”
邊說著邊往後退去,伏隱抓起小小的手,看了一眼失去生機的手指,眼眸深邃,而後輕輕握住小小的手指,隻見再張開手時,烏黑已經完全消失了,手指也恢複了原樣。而小小則是滿臉緋紅,心想,王爺,王爺居然抓我的手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許張揚,否則後果自負。”伏隱冷冷地開口說道,將小小心底升騰起的暖意立馬澆滅了。
伏隱抬步走向蜷縮在屋角的小人兒,緩緩說道,“膽子這樣小?”
洲許的腦袋不停搖著喃喃自語,小時候的經曆讓洲許瞬間心涼了透徹,怕是這回躲不過被抓起來當妖怪的命運了,伏隱歎了口氣,溫言道:“你不是不詳,隻是魔氣入體罷了。”
“自我出生起便是這樣了,碰到我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失去生機。鄉親都說我是瘟神,是命中帶煞,才會克死爹娘,害死長久待在我身邊的生靈,你快離我遠一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小小的。”
說著嗚嗚的抽咽起來,連身體都止不住的微顫。
伏隱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溫言道:“你隻是魔氣入體罷了”
魔氣入體?洲許壓根沒明白麵前偉岸的美男所說的意思,可是那充滿磁性的嗓音聽上去暖暖的,似春風拂過,讓她感到沒那麼的不安了,她抬起沾滿淚珠的小臉,不明所以地看著伏隱。
楚楚可憐模樣雖是醜陋,卻有著一股讓人不禁想要憐惜的錯覺,伏隱一怔,一個小男孩還能有這樣的表情,當真有趣。
伏隱嘴角微揚,“不怕了?”
洲許心裏的小角落升騰起一絲暖意,繼而又冰涼無比,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王爺又要做什麼?
“什麼是魔氣入體?”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醫治你,讓你不再傷害到別人。”伏隱眸間深邃似墨看不到底,洲許隻覺麵前的王爺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寒意,卻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親切。
十五年來,洲許總是缺根筋一般的活著,沒心沒肺卻也不傻,如今當朝王爺要治自己,這根本不合常理嘛。
洲許還不會天真到王爺隻是單純的善心大發,亦或是自己入了王爺的眼?
瞅瞅自己這身排骨,又生的醜陋,洲許甩甩腦袋,甩掉滿腦子的胡亂猜測,驀地看到這袍子是尋常男子衣著,小小給我送來,難不成以為我是男子?
淚眼婆娑地打量著伏隱,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既然自己想不出所以然,那便不想就是。
“你為何要治我?”伏隱見洲許不出聲,又兀自搖頭思索,暗暗好笑,原來是在考慮這個問題,伏隱起身,踱步走至紫檀木桌旁,撥了撥香爐的熏香,瞬間淡淡的清香繚繞開來,
“因為本王是醫師,對於像你這種疑難雜症自然十分好奇。”優雅的聲音傳到洲許的耳朵,後者一臉狐疑,這王爺還是醫師?王爺看診大概很貴吧。
“我沒銀兩。”
伏隱隱忍著笑意,轉身看著洲許道:”我不收你診費,你安心住著,我會派人來伺候你,明天開始治療。”說罷朝門口走去。
“王爺……”洲許利落地從床上爬下來,”我不需要人伺候,我怕傷害別人。”
“也罷。”一股寒意隨著伏隱的開門落進了房內,洲許打了個冷戰,總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這王爺,真是這般隻是對自己身上的毛病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