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王府中的小住(1 / 2)

深秋總是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意,不似寒冬那般刺骨,卻也不舒適,洲許待的小院中有一條荷塘,沿著荷塘是一條卵石小道,通往小院的外牆,洲許不知道王府有多大,她頂多也就在自己的小院中走走晃晃,終究是外人,王府中侍衛重重,她還沒傻到出去被當成小賊給抓了。

院中的紅楓似火,風微微拂過,帶起兩片,仿若失了方向,在空中打了個圈緩緩落下地來,帶起一縷塵埃,洲許聽到紅楓的悲鳴,嗚嗚的不願離樹而去,卻隻能零落化作塵埃。這樣的時節總是容易燃起人的愁思,洲許坐在荷塘邊,一襲淡綠色長衫,烏發用緞帶束起,一臉愁容。

她撿起小石子投入池中,隻聞噗通一聲,悶悶的,在池中激起層層漣漪,一圈一圈往外,漸漸淡無影蹤,繼而又一顆石子拋下池中,一顆接著一顆。

“石子得罪你了?”一道聲響自假山上傳來,洲許轉頭隻見一個身著青衫的青年自假山上翻身躍下,眉目如刀刻,渾身散發著正義之氣,懷抱著一把青鋒劍,眉頭染著盈盈笑意,饒有興趣地望著自己。

“你是誰?”洲許雙手撐地站起身來,拍了拍沾了塵的衣衫,直直望著少年,這是王府,自己的院落在最深處,沒王爺的旨意,一般不會有人進她在的院子。

“我路過,看你這麼折騰石子就停下問問石子怎麼你了?”

少年的笑意在深秋的餘暉下,愈發燦爛,洲許卻是不為所動,當她是傻子嗎,誰沒事會在王府中路過。

“我丟我的石子,與你何幹?”洲許轉過頭,彎腰繼續收集小碎石,惹得身後的少年大笑開來。

這就是她嗎?一身男裝打扮,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是被魔氣折騰的不敢與人親近嗎?

洲許自然不知道麵前少年的想法,轉頭不理他。

天色漸暗,夕陽的最後一抹光亮沉進荷塘,一輪明月掛上天幕,在荷塘中映出恍惚的倒影,少年也不理會洲許,兀自坐下,撿起洲許收集的小碎石,揮手擲入荷塘,咕咚一聲響,擊碎了明月,晃晃悠悠泛著瑩瑩白芒。

洲許皺著眉頭,在少年的遠處坐下,轉頭考量著,少年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月芒下看不真切,一片朦朧之色,卻也是俊朗非凡。

莫不是真的小賊來王府偷東西的?然怎麼看也不像是小賊模樣,哪個小賊會光明正大臉也不蒙下就來偷竊的,不像,真不像。然卻是抵不過好奇,悠悠開口問道,

“你不會是賊吧?”洲許握緊了碎石,仿佛是在等得到肯定答案之時能當武器揮向少年。

少年失笑,轉頭扯開燦爛笑容,笑道:“我真是路過的。”少年盯著荷塘中恢複了的明月,“你看,月亮被小石擊碎了,還是會恢複原樣。”

洲許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少年想表達什麼。

“你還沒告訴我,石子得罪你了嗎?”少年的話語中帶著笑意,洲許想,怎麼會有那麼愛笑的少年。

“我隻是無聊。”洲許淡淡道,歎了口氣,抬頭看起星海,雙手枕著頭,隨意地躺了下來。

王府雖好,卻是無聊,她惦念著那對白玉環,會不會還在破廟的小柴房的包袱裏,還是已經被人撿了去,她想念幾安村的村民們,雖然她知道其實他們都不喜歡她甚至害怕她,卻也沒難為她,至少把她養大了不是嗎。

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這些恩情,她想報,卻越來越覺著自己的能力那麼微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怎麼去報恩。

身側的少年身上帶著淡淡的溫和,似日間的太陽溫暖明亮,就這麼靜靜躺著,看著漫天星子熠熠生輝,沒來由的平靜非常。

“你相信命嗎?”少年緩緩開口,洲許側過頭,看著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哀,有些疑惑少年突如其來的發問,命?一如村長爺爺所說的命數嗎?她不知道,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隻知道因為它,她離開了賴以生存了十五年的幾安村,淪落為乞丐,若這是命,她還真是不喜歡這個命呢。

“命是什麼東西?”

少年嘴角扯開動人的弧度,他的眼裏盛上星海,遼闊到無邊無際,“我也不知道命是什麼東西,洲許,千萬不要信命。”

少年起身,遮住了洲許看向星海的眼簾,洲許一驚,正要起身,卻聽少年說道:“我叫劍心,後會有期。”

忽而翻身一躍,踏上假山,借力朝著院外飛去。

哇塞,他會飛啊……洲許微微愣神,好神奇,咦,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洲許滿臉疑惑,這人,好奇怪,劍心?名字冷冷的,人倒是像太陽一般暖融融的。

距來王府已半月有餘,從深秋步入初冬,從暖色變為銀白,青州容易下雪,剛步入初冬就飄起了雪花,幹冷幹冷的。

王爺為洲許添置的寒衣清一色的都為男裝,還細心地為洲許依手型製作了一副戴在手上的冰蠶絲指套,阻隔洲許的任何一寸皮膚與外界的接觸,洲許感激不已,也慶幸被認作為男子,各種都方便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