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消防退出之後，那個呐呐數數的女人憑空消失了。環繞在我耳邊的數數聲，卻一直未散。
“我記得你，你叫白靜。你還認識我嗎？你之前住的地方失火了，也是我去滅的火。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消防員跑到我麵前，摘下帽子，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謝謝你，我......”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消防員伸出手，“我叫樸糺璋，二十七歲，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女朋友？”我還沒說什麼，紮西亞率先擋在了我麵前，“你小子誰呀？認識我們家白靜才幾天啊！你知道我們家白靜.......”
樸糺璋從懷裏掏出一塊手表，“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嗎？三年前，我在市圖書館撿到的。圖書館四樓的古文學、曆史的讀書卡上全部都有你的名字。我們曾遇見過，我還問你借過筆。那時候你還是短頭發，我一度以為你是個男生.......”
紮西亞還想反駁，被卓易拉了回去。我直麵樸糺璋，他的笑容就像我第一次遇見可兒，是那種可以照進心底的暖。我笑了笑，“可以的話，周末一起吃個飯吧！我也好久沒去圖書館了，你能陪我去嗎？”
就在我說完的瞬間，他們的身影好像淡了。
......
或許是我厭倦了能看見它們的日子，或許是我煩了能聽見它們耳語的時光。縱然我想看見可兒，想和可兒白頭偕老，但可兒已經不在了，而我還活著。
一個月，公司有一次舉行了葬禮。樸糺璋陪著我一同參加的，我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它們徘徊在公墓裏，徘徊在角落裏，徘徊在公司那間安全樓梯裏；依舊能聽見它們說著愛我，想念我。
.......
一年後，樸糺璋向我求婚了。那一天，我想了很久。最終答應了他的求婚。我終究變成了可兒一樣的女孩兒，渴望有人能陪在我的身邊。每一年，樸糺璋都會陪我去看望可兒，送上我的思念。而我自從婚禮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它們。
後來我才明白，沒有什麼人能陪你走到最後，沒有什麼人能照顧你到最後。不論那人是死是活，他們終究都隻會成為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過客多了，你甚至連他們的臉都記不清了。
愛一個人，歸於塵土之後，他們依舊會選擇回來陪伴在愛人身邊......
恨一個人，歸於塵土之後，歸來的也未必會是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