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樓,隻有我和紮西亞兩個下了電梯。正好碰到打算上樓交稿子的卓易,卓易和紮西亞問候了一句。這麼的一句話讓我注意到了電梯裏的人數,滿載十三人的電梯裏,依舊站了十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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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電腦、校對,這工作依舊是這樣枯燥無味……她曾告訴我,生就是活著,活著是為了尋找遺失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我那時隻是笑笑,因為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另一個自己,因為她就在我身旁——她叫寧可兒。
可兒很開朗,很活潑,是個能讓周圍所有人都開懷大笑。我想,當初正是因為她身上擁有我沒有的,所以我才會被她的一個笑容所吸引。
“白靜,白靜……到了,白靜……”身體被人搖晃了一會兒,我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電梯裏隻剩了我和卓易,在我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半個月。
一出電梯,紮西亞領著一個沒有見過的新人迎麵而來。卓易表現的很高興,我們這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新人了。打了個照麵,紮西亞帶著新人去了人事部報道。新人踏進電梯那刻朝我笑了笑,說了句:“請前輩多關照!”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對著卓易說的,笑容像極了可兒。包含的陽光和善良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在無聊的時間裏,我多半是在看著他們兩個,隔著鏡子朝我笑笑或是揮手。偶爾他們之中會有一個朝我伸手,而另一個則會挺身阻擋……
警報聲突然響起,我有些惶恐地看著對麵的紮西亞,他倒是很鎮定。二話不說,保持文檔,拔下u盤就往外走。濃煙開始湧入,編輯部的其他人開始慌亂。我看著他們兩個逐步靠近,原本都站起來的我又重新坐下。
“白靜,你想死嗎?”
卓易的吼聲在我耳朵旁響起,不容我反抗地和紮西亞架起我往外走。
紮西亞口裏還一直念著:“我答應過他,會在公司裏好好照顧你的……我答應過他……”
我更加沉默了,跟著紮西亞和卓易往安全通道跑去。一時間,整棟樓就隻能聽見上下樓跑動的聲音,不時地會摻雜因驚恐而發出的叫喊。
我夾在人群中,麵無表情地跟隨著人潮。濃煙雖然很大,可卻並沒有看到半點火光。
“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一個細小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紮西亞看了我一眼,再度拉著我小跑。
“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這一次的聲音更加清晰,我再一次停住。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內,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口裏不斷地在數著數。
黃色的身影從樓下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摟入懷中,帶著我往下跑。我才發現,身後的門內已經可以看到火光閃動。
下了樓之後,紮西亞和卓易第一時間來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似乎是想找出什麼。我隻是笑了笑,轉身向那道黃色身影道謝。
“沒想到竟然是你!”黃色身影對我一笑,再度朝人潮湧動的樓道口衝去。
我跟著紮西亞走到救護車旁等候,完全沒有注意到紮西亞在跟我說些什麼。隻是看見那些黃色身影個個神情緊張,隨後便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全身焦黑的女人,神情異常安詳。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具焦屍吸引,唯獨隻有一個身穿花色連衣裙的女人看向別處,嘴裏呐呐地數著:“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