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觀

雷沛鴻是我國第一位係統論述成人教育問題的教育家,是我國成人教育運動的先驅。他在留學期間,深受丹麥教育家格龍維及英國工人教育協會所倡導的成人教育運動之感召,非常重視成人教育,並大發宏願:“願以有生之日,為窮而失教之勞苦大眾教育事業而奮鬥”。

成人教育的定義

雷沛鴻是我國第一個給成人教育下定義的教育家。他一方麵按照人們對成人的一般理解,認為“凡為全國十八歲以上的男女而設施的教育,都可以稱為成人教育”;一方麵又聯係當時他參與民眾教育工作的實際,及中國政府在1932年修正頒行的《民眾學校辦法大綱》中,已明確規定l6—50歲之失學男女,均為民眾學校的教育對象的情況,把成人教育解釋為民眾教育的同義語。目前,我國成人教育界強調構成成人的基本條件必須是得到其所屬社會的承認。與之相比,雷沛鴻主要以生理年齡為界限給成人教育下定義,有一定的不足之處,如不利於區分成人教育與普遍高等教育的界限,但在當時普通高等教育十分薄弱、國民教育素質普遍較低的情況下,他從實際出發,用大眾化語言來解釋新概念的做法,有利於廣大民眾和政府官員對成人教育這一新概念的理解和認同,也有利於成人教育的順利實施,應該說是利大於弊。

成人教育曆史悠久

雷沛鴻認為成人教育自古就有。他說:“雖然這名詞似乎很新,實際上不是新的事業,曆史上西洋如蘇格拉底、亞裏士多德、柏拉圖;中國如孔子、老子、墨子等都是成人教育的先驅”。他還列舉了大量的中外成人教育史實,如“宋以後,書院製度興,……故成人教育於中國的宋、元、明時代為獨盛。又如西方……以政治言,或以宗教言,中世紀誠不免被稱為黑暗時代,但以教育言,成人教育亦以斯時為獨盛”。但同時,他又認為古代的成人教育與現人的不同,其“所不同於今日之成人教育者,在並無組織,且不能成為普遍的運動,直至現代,尤其是歐戰以後,成人教育才見蓬蓬勃勃,一日千裏,成為現代的一個具有普遍性的教育運動和社舍運動。推究其原因,可以說自產業革命以後,……成人教育運動便因工人的提倡而萌生”。這種比較客觀全麵的曆史唯物主義態度與方法很值得學習。

現代成人教育在教育製度上的位置

遊曆考察歐美各國的成人教育後,雷沛鴻認為丹麥的中興和英國民主政治的推行主要是他們實施成人教育的結果。他說,“丹麥的中興,大半靠著成人教育的實施。談到英國,她得成人教育的好處,卻也不淺……現在英國雖則在名義上是君主立憲政體,而實在已成為民主政體了。這樣變遷,確是成人教育所助成的”。因此,他非常重視成人教育,斷言“一個國家有大多數民眾都是文盲,都是‘不識不知,順帝之則’,這個國家便不配做現代國家……事實上它也做不了”。另外,通過對成人教育的曆史考察,雷沛鴻認識到:產業革命和社會革命是一種曆史潮流,而產業革命下之工人運動和社會革命下之農人運動,是現代成人教育的原動力和中堅力量,所以“成人教育在20世紀中,行將如兒童教育在十九世紀中,對於國民生活必有重大貢獻,因之,在教育製度上自然要占據一重要位置”。正是基於“現代成人教育不但是一種事業,而且是一種勢力”這樣的遠見卓識,早在二三十年代,他就反複呼籲人們重視成人教育,並在1934年他做的《最近廣西教育設施的趨勢》報告中,把成人教育與幼稚教育、韌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並列。

成人教育的作用

雷沛鴻極力倡導廣泛開展成人教育工作,認為“應鼓勵成人教育機關的設立,隨時隨地,因地方的需要,使民眾有求學問的機會。並且是出於自動的。能夠這樣做去,將來的成效,他們那種因需要而求學問的精神,確能改造傳統的教育思想,而他們那種明白的意識,更能改造社會和國家”。有時,他甚至把成人教育看作是迅速改造社會,改造國家和改造個人的人生觀的唯一利器,強調為著取得個人的及民族的自由,成人教育不可不竭力提倡。由於他認識到成人是社會的中堅力量,而成人教育具有速成、高效的特點,所以他認為“倘若工人社會要解決它自己所有問題,要發動它自己所有力量,又要創造一種恰好符合於它的理想中所有新社會秩序,它務須注意於它的會員所最需要的成人教育”。在國家民族危難之際,他更是大聲疾呼“如果我們要急救目前在急轉直下的中華民國,我們必須要依賴現有的青年婦女以至青年男子”,並極力建議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將1939年規定為廣西壯族自治區成人教育年,以應抗日戰爭所急需要。雷沛鴻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能深刻認識到成人教育是現代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其作用具有直接性和速效性,因而對改造現實社會能夠發揮重大作用,非常難能可貴。雖然他把成人教育看作是迅速改造社會、國家和個人的人生觀的唯一利器,似乎有成人教育救國論之嫌,但在當時人們成人教育意識淡薄的情況下,雷沛鴻對成人教育的高度重視,不僅對成人教育的發展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也為我國抗日救國戰爭做出了重要貢獻。